就在一片扫射下躺在血泊中。
唯独茶茶完好无损,她转过头,看向身后。
“太宰先生。”茶茶唤了一声。
披着宽松黑大衣的少年走近,不紧不慢的步伐却莫名被他走出一股攥住心脏的压迫感。
“小姐身边最近相当热闹呢。”右眼绑着绷带的俊秀少年提起唇角,似笑非笑。
“还行。”茶茶想了想,认真地说。
后面会更热闹。
太宰治摆手示意身后的手下们清扫现场,自己则视一地血腥于无物,轻松越过死亡的血rou,来到茶茶面前。
鸢色的眼眸盯了她一会,他笑容渐渐消失,像是在疑惑什么。
“小姐,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想要抓住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迟早有人会发现你就是那个悬赏目标。”
“不,”他忽然又否定,“小姐你心里是知道的吧?”
“知道的。”茶茶的回答没有迟疑,惜字如金。
那些被治好的人,他们有的充满感激,有的却妄图将茶茶禁锢起来成为他们的治疗工具。
“就算是知道,小姐也还是要这样做吗?哪怕接下来自己身处险境也没关系。”
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眸,鸢色的瞳孔里像是有极为浓稠的Yin晦在晕染。
“小姐,就这么喜欢救赎别人?”
这个时候问出话的太宰治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却有着莫名的尖锐攻击性。
茶茶隐约觉得,他是在恼火。
为什么?
茶茶不是很理解,但是并不干扰她把此时的太宰治想象成了一只猫。
一只突然一下子气得抬起爪子狠狠挠她的黑猫。
哄猫的话就很好办了。
于是茶茶伸手,轻轻碰了碰太宰治的脸颊。
温热微痒的触感贴在脸颊,太宰治几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任由茶茶摸他脸上细小的伤口。
“太宰先生,别生气了。”茶茶嗓音轻软,“而且,我不是每个人都救。”
能真正被救的,只有哪怕被拉出深渊,也不松开那条“绳子”的人。
至于那些松开了“绳子”、生出多余贪婪的人类,再过不了多久就能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了。
小少女指尖有柔和的光漾开,太宰治这几天被他自己折腾出来的伤很快消失不见,不留任何痕迹。
太宰治顿了顿,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奇怪。
“小姐,你这是在哄我?”
茶茶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想哄太宰先生,但是也是因为,太宰先生是我想要治疗的人。”
“跟其他人不一样吗?”太宰治像是在试探什么,步步紧逼。
“太宰先生是在说这段时间我治过的人吗?”茶茶眨了眨眼,“不一样的呀。”
她十分肯定,“太宰先生,跟他们都不一样。”
小少女的眸中,倒映着世间的光芒,和他的样子,哪怕只是被她这样认真地看着,太宰治也有点受不住了。
谁能抵抗得住珍宝的另眼相待?
胆小鬼太宰治,忽然生出了一股退却,然而更多的却是隐秘而汹涌的满足。
看,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珍宝眼里,是我的影子。
太宰治动了动唇,用最后的自控力一手扶额遮住眼睛,露出懊恼的表情。
“犯规,”他抱怨地嘟囔着,尾音拉长,“小姐实在是太犯规了。”
太宰治的声音渐渐沉了下来:“明明那些人都不值得小姐救的嘛。”
茶茶仰头盯着他瞧了一会,拉下他的手,剔透如镜的猫儿眼同他对视,干净澄澈。
“但是没关系。”
“我只要知道,救太宰先生这件事,是值得的,就可以了。”
……
中原中也终于发觉了“羊”的不对劲,但是竟然没有人肯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茶茶的事,中原中也不顾其他人的不满,做出了惩罚,“羊”好像也因此在白濑柚杏等人的带头下,对中原中也愈发隔阂。
“羊”把“羊之王”排除在外面,真是相当可笑的一件事。
中原中也不可能做出逼问,就在他满心烦躁地出门揍敌人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哼着“自杀”“入水”之类古怪歌词的歌。
中原中也闻声抬头,果不其然,黑发鸢眸的少年正悠闲地坐在树上,手里捧着一本红色封面的书在看。
“是你?”中原中也拧眉,戒备地打量着他,“太宰,你这港口黑手党来找我做什么。”
“中也果然是个黏糊糊没脑子的蛞蝓。”太宰治合上书,居高临下瞅着他。
“哈?你只想说这些废话?”中原中也啧了一声。
他可不相信没事这家伙会出现在这里。
“想必中也发现了吧,最近这段时间‘羊’的变化。”太宰治眼里浮现一股奇异而怜悯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