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雪重。
好在相重镜并非是个冷血无情?之人,从不会辜负旁人对待他?的真情?。
云砚里上前揽住相重镜的脖子,笑嘻嘻地道:“做的不错啊,走,我带你去住处瞧瞧,就在旁边。”
相重镜瞥他一眼,道:“你也住在雪重苑?”
“嗯啊。”云砚里道,“只有雪重苑才不会被父尊那旱天雷劈,喏,瞧见那两座院落了吗?你猜猜哪个是你的?”
相重镜看了一眼,无语道:“你以为我眼瞎吗,只有你才会在大门上涂那么丑的凤凰吧?”
云砚里:“……”
云砚里怒瞪他一眼:“哪里丑了?!分明很好看!”
两座院落紧挨着,离雪重苑只有几十步,左边那门正是张牙舞爪的狰狞凤凰,一看就是云砚里的品味——也不知小凤凰心里是何滋味。
右边那院落布置得极其幽静,处处皆是九州千金都难求来的顶级灵器,相重镜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就知晓布置这院落之人到底花费了多少心思。
他?的心越来越软,头一次升起来一种“来云中州似乎也并非坏事”的感觉。
起码他?知晓这些年一直有人在记挂他?,给了他?之前想都不想想的温情。
云砚里带着他?进了右边的院落,熟练地介绍:“这院落的花是娘亲亲自种的,还有一些没有名的话皆被她起名「玉舟」。”
相重镜一愣,垂眸看着院落中那五彩斑斓的花,有些种类他连见都没见过,走过去往下一看,都能发现地面上插了一个小玉牌,上面写着知雪重起的名字。
「玉舟」
满院的玉舟。
相重镜弯腰将一枚小玉牌捡了起来,擦干上面的泥土轻轻摩挲那两个字,云砚里又介绍了什么?他?根本听都没听。
他?自小到大吃苦吃惯了,睡在冰冷柴房的地方已是常事,从不要求住处有多奢靡堂皇,所以云砚里所说的云尊主为他?布置的内室花费了多少多少玉石,有多少有价无市的绝世灵器他都不感兴趣,只知道盯着手?中的玉牌看。
雪重苑外的雷响得更厉害了。
云砚里讲得口干舌燥,相重镜都没怎么在意,时不时应上几句,瞥见连云砚里都眼红的灵器也只是一眼就过,根本不放在心上。
两人坐在满是Jing致灵器的外室,云砚里熟练地泡了茶,终于看出来相重镜的心思,古怪道:“你不喜欢父尊?”
相重镜正在赏花,随口道:“嗯。”
云砚里:“……”
云砚里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诧异道:“父尊他?……似乎没做什么?惹你讨厌的事吧,为、为什么?啊?”
回想起自家父尊一直期待相重镜的归家,再看看相重镜现在这副根本不想搭理云尊主的样子,就连云砚里都开始心疼他那个恶鬼爹了。
相重镜也认真想了想。
最开?始他?以为云尊主因自己到云中州而?难得暴怒到整个云中州都暴雨滂沱,认为他?那个便宜爹并不欢迎自己或者是对自己另有所图,但现在见到知雪重他?才隐约知道之前或许是他误会了。
堂堂云中州尊主没必要耗费心机,又违背天道打开?落川之路又让云砚里满九州找他,再说,自己的修为在云中州根本算不上什么?,哪里有什么?价值让堂堂云中州尊主利用?
相重镜想通了后,许是第一印象在作祟,他?对云尊主还是不能像知雪重那样倾注所有真心。
“他?无缘无故劈你。”相重镜想了个让自己很不舒服的点,对云砚里道,“你都寻到了我,他?怎么能不分是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责罚你?”
“你……你是为了我?”云砚里一愣,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但听到不远处的雷似乎更响了,忙为他爹说话,“不是不是,他?经常这样。而?且我也有护体禁制,不会劈疼我的,就是头发会炸一炸,我都习惯了。”
相重镜还是不满。
云砚里在未找到相重镜之前,一直担心他?回了云中州后,肯定会和自己争夺尊主之位,所以对他?总是有种莫名的抵触。
但现在看来,有个兄长似乎也不错。
云砚里很开?心,正要和他?再聊聊天,耳畔突然传来云尊主低沉的传音:「过来一趟。」
云砚里的头发一听到这个恶鬼似的声音本能就要炸,他?一哆嗦,艰难道:「我在陪哥说话。」
云尊主冷冷:「让他独处片刻,你过来同我说说他?在九州是如何长大的,可有受什么?苦。」
说起这个,在九州听尽了相重镜那悲惨之事的云砚里立刻来了兴致,聊这个他可就不怕了。
「好好好,我马上就到!」
云砚里兴奋地站起来,道:“我先去父尊那一趟,等会过来。”
相重镜皱眉:“他?不会又要劈你吧?”
云砚里乐呵呵的:“不会不会。”
要挨雷劈的是九州那些挨千刀的兔崽子们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