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最后轻手轻脚地关上了窗户。
而紧闭的门窗也挡住了他有些失落的表情。
隔壁房间里的郭齐佑并不知道郭子来过,他盯着玉简,被无聊的静止画面哄得睡了过去,一夜过去,他倒是成了这几人中睡得最好的那个,安眠到早上才被客栈外叽叽喳喳的声音叫醒。
脸上留有睡觉压出来的红印子,睡眼朦胧的郭齐佑在楼下吵闹不休的声音中坐起身,迷糊的视线转动,余光不经意地瞥向放着玉简的那侧,意外瞧见了金色的衣摆。
不过因早起脑子不太清醒,郭齐佑起初并未反应过来自己都看到了什么,等他砸了砸嘴重新躺回去之后,一丝凉意才钻入心底,唤醒了昏昏沉沉的人。
躺在床上的郭齐佑后知后觉的瞪大了眼睛,连忙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玉简。
玉简内的背景与前几日陈生观看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背景里多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一身金色的华服,正背对着郭齐佑,小心地半藏着身子看向宫殿的衣柜,不知在看什么。
窗外雨势不减,知道陈生是越人礼之后,次日一早,客栈门前来了一批文人与权贵。
每个到此的人不问出身,全是一脸兴奋向往的想要挤进客栈之中,口中都在说着越人礼的名字。
他们在楼下说个没完,将陈生越人礼的身份,将陈生拒绝县主回乡,将陈生为叶女伸冤的事情总结在一起,夸赞的声音越来越亮一刻不停。
京彦被吵得心烦,一张俊脸Yin沉得像是能滴出墨汁。
薛离听到这个消息久久没有回神,倒像是被惊傻了,一直不敢相信他的越君会是陈生。
莫严虽是喜欢越人礼的画作,但因现在时机不对,实在是提不起Jing神与门外的人一同夸赞陈生。
陈生一夜没睡,自然也没有心思去看窗外的人。而曲清池回来的时间很巧,正巧在门前遇见代表太后邀他入宫的柏亲王。
柏亲王小心地询问曲清池是否愿意入宫,曲清池一口应下。
陈生听曲清池答应入宫心中不安,随行而来的太监闻言眼睛转了一圈,知道不用去叫客栈外等候的山河镜,笑着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曲清池不去看那一脸谄媚的太监,也不去看那位高权重的亲王,他抬脚回到陈生房中,满身寒气的人一入内便说:“我要梳洗一番。”
陈生有意劝阻,这时又听他说:“你来帮我梳头发。”
陈生想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头发,可话到嘴边,他见曲清池一本正经的样子,最后咽下了拒绝的话语,接过曲清池手中的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对方柔顺的黑发。
曲清池乖顺的垂下眼帘,卸去一身戾气,可那双幽暗的眼眸却像是冬日里的冰晶,凌冽又通透,理智清冷的似乎没有七情六欲,像极了清冷贵气的……虚泽。
陈生梳头的动作一停。
手中的黑发还是那么的柔顺,可在此刻,这些柔顺的黑发重量忽曾,慢慢缠住了陈生的手指,割伤了他干净的指腹,最后陈生凝视着手心的黑发,只觉得这团柔软的黑发像是缠入了心底,带着令人难言的束缚感,将他的心往下拉去。
“你现在的样子……”陈生张开口,苦涩地说:“有些怪。”
他最后说的话语气转低,瞧着像是担心曲清池生气。
曲清池抬起眼睑,盯着镜子里的陈生,不露形色道:“你忘了,我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是吗?”陈生低下头,话锋一转:“你入宫真的没事吗?”
曲清池说:“有没有事去了就知道了。”他转过身,直言道:“既然都已来到了这里,去与不去,我说的不算。”
而他向来我行我素,此话一出倒是惊到了陈生。
陈生知道,曲清池少有妥协退让的时候,他这人高傲,向来不喜欢受控于人。
宫里的人到底是谁?为何能难为住他?
想到这点陈生坐立不安:“还是我陪你去吧。”
曲清池没有说好没有说不好,只是将一旁的手帕递给了陈生。
陈生无法,只得接过手帕,而当手帕擦过曲清池的眉眼时,陈生望着他脸上平静到冷然的神色,缓缓地伸出手摸上他的眼角,像是想宽慰他一般,坚定地说:“你不用担心。”
陈生从未有这么认真的时候,他一脸正色道:“不管前方挡着你的是谁都不要紧,我不会让任何人碍到你的路。”
话到这里,陈生将曲清池的手拉过来,认真地说:“你放心,有我在,你肯定不会有事的。”他侧过脸,将脸贴在曲清池的手心哄着对方:“就像以前一样。”
许是这句以前触动了曲清池的心房,曲清池闭上眼睛,惆怅若失地说:“也许吧。”
随后曲清池走了,并未带上陈生。陈生拗不过他,正在想他此行是否安全,凑巧欣赏陈生画作的小皇帝这时派人过来,说是请陈生入宫作画。
陈生因不放心曲清池,当下并未多想,带着目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