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没有多久,虚泽又想起了日桥走过来的一幕,顿时觉得包围身体的水变得不太对劲。
他想到日桥的腿逐渐被水吞没的画面,立刻站了起来,不看此举带出多少水花与声响,只觉得如今是坐也不对,站着也不对。最后他离开了晔池,不管滴着水的身体,只留下一句在其他殿下来前换水的别扭话。
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侍从不解,含蓄地说:“殿下许久不来怕是忘了,这里的水是流动的灵泉。”
虚泽一顿,没有说旁的,只大步逃离了这里。
日桥回到住处等了片刻,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大笑,出去的时候瞧见了身上带伤的金羽。
日桥因金羽受伤眉头紧锁,可他了解男人之间的比试不是试探与玩笑,也知金羽不是需要他去呵护的小姑娘,因此他没有说别的,只是不满地说:“伤成这样还笑,有什么可笑的。”
“他们打开心?了。”
苏河一张脸上全都是灰,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口,呸呸几声,故作深沉地说:“男人,就是这么回事。”
“说的像是你不好斗。”日桥抢走苏河脏手中的荔枝,低声道:“去洗洗。”
苏河挠了挠头,抬脚去了隔壁的房间。
等苏河走后,日桥往下背对他的金羽,伸出手按住金羽流血的肩膀,垂着眼帘说:“谁输谁赢?”
“群斗,难分输赢,打乱了,不过?我赢了执凤,明日约好与檀鱼比试。”金羽含糊的带过这场战斗的不易,只告诉日桥结果。
他算是赢了,他为了赢确实拼尽了全力。
“怎么还要打?”日桥并不赞同:“打打闹闹的事情不宜多做,你风头本就太盛,若是将周围的人都打了一遍,倒显得你有意显着自己,这样不好。而且这里来人如此多,你若一个个的打,少不得久留……”
日桥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眸往上抬去,闻着金羽身上的灰尘味道,看着金羽挺拔的背影,金羽红中带金的血顺着他的手?指低落,像是顺着墙壁攀爬的珊瑚藤。
“你想留在这里?”日桥轻声问道。
背对日桥,面朝着正门的金羽轻轻的“嗯”了一声。
“为什么?”日桥说:“久留对你没有好处,除了锋芒外露引人瞩目这个坏处外,我想威后也不会怎么开心?。”
日桥直言不讳:“我们三人中威后最喜欢你,你明知她与重檐有龌蹉,又为何要主动与虚泽结交,惹她不满?”
日桥在金羽和虚泽交谈的态度中看出金羽有意与虚泽深交。
金羽从入殿开始就在调和?气氛,他不想这群人闹僵,不让这群小殿下闹僵八成是为了能够继续留下来。而苏河平日就经常与人打斗,日桥和?金羽都知道苏河好战,一直没有插手?苏河的选择。他们任由苏河畅快过活,不把苏河看做温室花朵,不因为自己的观点而抹杀苏河的天性。
他们一边尊重苏河,一边看顾苏河,并不喜欢对苏河的选择指手?画脚,可如今金羽却做了平日不会做的事情。
如此看来……金羽大约是心里清楚,知道外边一旦打起来,苏河一定会参加,而苏河参加,他就有了出去的借口,从而有了动手的借口。
殿外那群人知道金羽的大名,见金羽出去必然不会放走金羽。这是男人的胜负欲作祟。
金羽去拉苏河,相当于把自己送到他们的面前。之后的赌注看似在闹,其实要问的、包括想要的只有虚泽的那句“你们”可以留下来,并将所有的目的都推给?旁人主动带走,而非他有意参与。
这样一来,即便威后对今日的结果不满,也不能全怪金羽。
金羽心里算计着这点,一双眼睛沉静如水,脸侧的擦伤渗出点点金色,留有的痕迹像是金色的花钿,Jing致之余又带了几分如狼一般的孤勇。
他平静地说:“对我是没有好处,可对你有。”
日桥按在他伤口上的手?指微微一动。
金羽声调不变:“我不能让你一直留在母君那里。”他一边说一边揉了揉发麻的手?腕,老实的由着日桥给?他治疗伤口,“即便这次母君不让我们出来,我也想寻个理由带你和?苏河走出来。”
因为这句话,日桥心?中出现说不清的滋味,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
金羽心事重重凝视着远处,说:“母君心?思难料,把你留在她的手?里我不放心。
而你不出来,每日对着的都是那几个人,不管做什么都离不开母君的影子,久而久之只有依靠她这一条出路。
那样不行,不管是与谁交好,不管难与不难,你都需要拥有新的机遇,如此才能多出一条路可供选择,不至于被她完全掌控。
所以这次出行,我必须要让你久留,一来以此看出她的打算,二来为你和?苏河留一手?,不让你们日后受制于人。”
是以,金羽不在意他是否会树大招风,也不在意威后会不会看穿他的小心思。
他事无巨细地帮日桥策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