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对自身而言也是件好事。
执凤懂这个道理,可他心里对桦树变烛龙的事情感到好奇,为此特意问了一句:“日桥怎么没来?”
金羽说:“她身体不舒服。”
末夭柔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想到末夭的仙术偏向治愈,苏河连忙道:“成年后总说头疼,时不时就出现幻听。”
执凤一听抬手指向身旁,唉声叹气道:“这个也是。自从齐盛之?后总说眼睛疼,时常会看到重影,而他的力量多在眼睛上,如今是还没去领地,先闹出一身病来。”
末夭不像是执凤一样感慨颇多,只道:“等下我去看看她。”
“有劳了。”
金羽谢过,一行人走到虚泽的宫殿,瞧见了趴在房梁上的虚泽。
而房梁之?下,大殿之?中,坐了一群外貌俊美性格各异的人。
此刻,金羽和执凤大步往前走去,末夭与苏河留在原处,末夭听着周围的声响,犹豫的掀开了挡住眼睛的白布。
随着布料松动,光照在了眼睛上,像是有人将他的眼睛放置在橙光下,用一层光膜格挡了两个世界。
长睫轻颤,忍住不适的末夭缓了缓,慢慢地睁开了那双自齐盛之?后不常外露的眼睛,视线从玉石地板往前移动,最?后停在了前方的人群中。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一群坐在一起的人有说有笑,明明是一场热闹融洽的酒宴聚会,可落在末夭的眼里却像是令人目乱睛迷的乱石阵。
“你怎么了?”
金羽见末夭迟迟没动,转过身关切的问了末夭一句。
末夭抬起手,看向金羽又看向金羽身侧的影子,一时间不知该把手指放在哪里。
在其他人眼中,眼下的金羽可能是毫无问题,可在末夭眼中,金羽的身边有好几个重影。那些都是金羽的影子,正随着金羽的动作而变化。
见状,末夭的视线继续移动,等他看向前方,他发现殿中每个人都有无数个影子。若是细看,影子的轮廓里,似乎有着无数道虚线,那些虚线拼凑出这些明显的影子,却也像是很多个浅淡的影子落在一起,组合成了金羽这个人……
眼睛痛到几乎受不了。
自从齐盛一事过后,末夭只要睁开眼睛就会感到难受。
轻叹一声,末夭有意闭上双目不再为难自己。不过在闭上眼睛前,他抬起头,专注地看着梁上的虚泽。
殿中的虚泽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虚泽身上并没有无数个影子,只有一个与他长相一样的幻影。
那个幻影无比清晰,影子与虚泽面对面,嘴里像是在说什么。而那一直懒洋洋的虚泽正将左耳对着对方嘴巴的位置,像是在听另一个自己在说什么。
在去齐盛之?前,末夭其实一直都很好奇,虚泽为何总在睡觉;去了齐盛之?后,末夭时常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自此之?后也发现了,那总闭着眼睛的虚泽,与其说是在睡觉,不如说他是在闭目集中Jing神聆听身侧影子都说了什么。
为此末夭也曾问过虚泽,可虚泽只说不清楚。
末夭又问他影子说了什么,虚泽说,影子只是在说他正在经历的事情,而虚泽则把这一行为归算到自己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上。
事后,末夭问了无数的人,可没人能解释他身上的情况,就连先主都不知道他指的影子是什么,只觉得是他在齐盛受了伤。
不知怎么想的,末夭忽然想见见那个据说是出了幻听的日桥,为此他寻了个理由,很?快赶到了威后殿。
威后自从春英死后便很?少露面,而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她倒没有疯狂地不认结果,只是变得特别不待见日桥,还将日桥赶到了宫殿中最偏僻的一角。
金羽和苏河与日桥同心,事后也搬了过来,兄妹三人挤在一个小小的院落,房屋初看寒酸简陋,再看温情十足。而末夭来的时候日桥正坐在摇椅上。
日桥闭着眼睛,晒着太阳,心里想着一些说不得的事情。
继承天尊力量的那日,日桥罕见的梦到了穿越之?前的事。梦中的他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先是穿过云雾看到了光秃秃的树枝,接着还未多想,又见女子的手臂从树枝上方伸出来,抢在树枝落下前,一把抓住了他。
之?后他再睁眼,便就成了这个世界的日桥……
想到这里,日桥心神不宁地用食指敲了敲扶手。
这时末夭走了进来,看了片刻,忽然瞪大了眼睛,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没有在日桥的身上看到重影。而在成年之前,日桥身上是有重影的。
为何日桥身上的重影会在日桥成年后突然消失?
末夭想不通,只知如今的日桥就像是虚泽一样。这两个人一个身上只有一个影子,一个身上完全没有重影,因此日桥也成为了末夭眼中,唯一一个身影并不重复模糊的存在。
然而日桥的身影清晰是清晰,可他的背后却带着一个石盘,石盘后还有一双柔美的女子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