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州钢厂附近买了一套院子,我们全家都住在那。”她抬头望着他,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面满是他的倒影,“我们新家离顾家就两条巷子,特别的近。”
“我爸跟着高远叔叔合作了,赚了一些钱。”说到这里,她一拍脑门,“看我,顾老师你当初走的时候,不认识高远叔叔,高叔叔人很少,带着我爸赚了不少钱的,顾叔叔也很好,他平反以后,特别照顾我们家。”
她说了很多,唯独没说自己。
顾听澜抱着她,低头看她,“那你呢!?这几年你过的怎么样你呢?”
阮糯米一怔,沉默了半晌,她扬起笑容,“我啊!我过的很好呀,我是最年轻的采购科科长,帮着钢厂做了不少事情,后来又调到了研究院去,主持了改造轧机的后续工作任务,轧机能彻底改造结束,可有我的功劳呢!”
“不过,去年年底我就把工作辞了,去钢厂的高中读书了,当时有不少人笑话我,觉得我是傻子,好好的前途不要,去读什么书啊,简直是浪费。”她笑的狡黠又得意,像一直翘着尾巴的狐狸,“但是他们没想到吧,今年恢复了高考,而我准备了一年!”她骄傲极了,“我是今年孟州市的市状元,也是省状元。”
顾听澜爱死了她这副得意狡黠的小模样,他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们家糯米可真棒啊!”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小骗子很厉害,却没想到,她竟然能这般厉害,小小的一个人却的充满着无穷的力量。
阮糯米环抱着他的脖子,仰着莹润白皙的小脸看着他,“你呢?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顾听澜把人给装到了被子里面,给她掖了掖被角,确认不漏风了以后,才悠悠的说道,“我还不错?当初来到西北,有些不太适应这边的气候,也吃不下这边的饭菜。不过后来习惯了就好了,每天就是去研究所,吃饭,睡觉,来来回回就这三件事。”
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三年,一千多个日子里面是怎么过的。
但是阮糯米却更加难受,或者说心疼起来,这三年顾老师才是最难过的吧,她虽然找不到他,但是她有家里人陪着,有冯明娇他们,有上班的时候同事们,还有上学的时候,老师同学们,实在是想的狠了,就偷偷去一些他们以前去过的地方。
但是顾老师不一样,他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里没有她,也没有任何他熟悉的人和物,需要全新的接受一切。
阮糯米仰头看着他,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下颌线线条越发坚毅起来,在往上,薄唇紧抿,鼻梁笔直,高高的颧骨紧绷着,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和肃然,瘦到脱相。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说,“这些年你肯定过的很辛苦。”
顾听澜沉默了下,他笑了笑,紧紧的抱着她,“你来了!”你来找我了,一切辛苦和痛苦,赌石值得的。
两人双双沉默着,就这样相互的依偎着,却分外的温馨。
顾听澜没在这里待多久,七点多的时候,便要回研究所了,他舍不得离开她。于是,去旅馆借了一个电话,打到了霍老那边,单刀直入,“我要把媳『妇』带到我宿舍去。”
霍老,“研究院不允许外人进入。
“我要把我媳『妇』带到宿舍去。”他又重复了一遍,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肯定,“她不是外人,而是我的家属。”
霍老拗不过他,他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你这是为难我啊!”规定是这样的,让小顾出去见人,已经是破例了,再让小顾把人带进来。
那之前那条规则就形容虚设了。
顾听澜平静的说,“规则本来就不对,我们不止是研究员,我们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让这些活生生的人,断开与家人,亲人的联系,这本来就不人『性』化。
霍老『揉』了『揉』刺痛的眉心,“你先把人带进来吧,我去找人开个会,重新定个规定。”
顾听澜嗯了一声,挂了电话,阮糯米眼睛亮晶晶的看他,“我可以进去了吗?”她其实也知道,对方工作环境原因,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小私心,不想和他分开,还想去看看他工作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顾听澜牵着她的手,“走吧,收拾行李,咱们现在过去。”阮糯米一高兴,想起来了正事,“糟糕了,我忘记跟家里人打个电话报平安了。”她都来了一天了。
电话还没打回去。
顾听澜神『色』柔和了起来,“我陪你打。”
阮糯米拨通了家里人的电话,手心里面紧张的都是汗,过了好一会,电话响了好几声,终于接通了,是阮『nai』『nai』接的,她喂了一声。
那边没有说话。
阮『nai』『nai』颤抖了下,她小小声的问,“是糯米吗?”
阮糯米这才开口,“『nai』『nai』,是我。”
“糯米啊!你在外面怎么样啊?你这都走了三天了,家里人各个都担心你,今儿的都腊月二十九了,你有没有找到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