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存在一样,看都不看我就直接进了办公室。
我故意拖延进去向他汇报的时间。开门后,凯斯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看着外面。烟头烧的通红,明明灭灭,在灰色和红色间闪烁。然后,他吐出了一口长长的烟雾,转过头来看我。一和我的视线对上,我就马上躲开了眼睛,向他的办公桌走去。
“这是今天的日程安排,我在后面附上了供您参考的笔记。中午本来约好见面的布莱曼先生突然改变了约定。但餐厅的预约还没有取消,请您在用餐的时候顺便看看这个企划案。”我把文件放在桌上,准备没有其他吩咐就离开了。
但直到我说完,凯斯仍然一言不发。我对此没什么想法,毕竟这些事情都是我以前一直做的,也就是说,在形式上过去几秒后,如果凯斯还是不说话,那我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我像往常一样,准备在心里默数10秒后离开。
“你……”
凯斯突然开口说话了。虽然是很短的一句话,但我还是停住了。
但这就是全部了,接着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凯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来。他只是一直望着我,但不说话。
我默默等待着,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皮特曼先生?”
凯斯突然眨了下眼睛,好像刚清醒过来似的。这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他走神了。我心里对此感到很烦躁,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不知道地问道:
“如果您还不说话的话,那我可以走了吗?”
虽然好像是很礼貌的一句话,但听起来似乎有些讽刺。果不其然,凯斯皱起了眉头。但他仍然没有说话。我不想知道他现在又在发什么疯,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就在我快忍不下去的时候,凯斯开口了。
“把她整顿好。”
我心领神会。
才不到一个星期,他又厌倦了对方。除非凯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私下约她出来见面,否则我没记错的话,时间是6天。
如果你能够对对方好一点,还用得着我每次大费周章地安顿对方吗?
我得出了一个合理的结论——再这样下去,我感觉我已经快要和所有生活在美国的女人混熟了。
但这与我无关,因为这只会让我感到痛苦。
说真的,我当初怎么会和这么随便的男人上床呢?
“好的,我知道了。”
我简短地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这次凯斯没有叫住我。
就在我考虑下一次的对象人选时,背后传来了一阵深深的叹息声。
是在抽烟吧?我这样想着,关上了门。
……?
后来才明白有什么不对劲,苦恼了一会儿的我发出了“啊”的感叹。
我闻不到凯斯的信息素。
隐隐散发出的甜美香气和任何时候都一样,但那只是留在室内的余香。凯斯身上没有任何气味。
是故意的吗?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答案。
为什么?
我不知道。
* * *
“天啊,才见面一个星期就已经?”
面对对面那个夹杂着遗憾和震惊的女人,我像往常一样公事化地说:
“准确来说是6天。为了表示对您这段时间的感谢,我们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但是……”
因为时间有限,所以礼物有些简单。我打开了盒子,给她看了里面的一套宝石。她虽然表示了感叹,但还是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我礼节性地说了一些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话:
“如果下次还有机会,我们会再联系您的。”
“好的,拜托了。我还想多了解皮特曼一点,真是太可惜了。”
虽然已经听过很多次这样的话,但我的心头每次还是为之一震。这次我也带着同样的心情,但表面上仍然微笑着:
“好的”。
***
想哭。
坐上驾驶座,锁上车门后,我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我有时还会在车上想起那天的情景,只要一想起来那天的对白,我就浑身僵硬起来。眼前突然变得一阵空白,连呼吸都感到困难的恐惧席卷了全身。
令人恐惧的是恐惧本身。那时候感觉到的恐惧,只要稍稍一想起,我就吓得心惊胆战。
我匆匆忙忙翻出药片吃了下去,吃完后才觉得最近吃药的次数似乎太多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从明天开始减少吧。
我下定决心,然后闭上了眼睛。休息十分钟再走也可以,工作比想象中结束的要快,所以还有剩余时间。而且马上快到午餐时间了,所以哪怕再多休息一个小时左右也可以。
我闭上眼睛做了一会儿深呼吸,内心渐渐平静下来,身体上紧张的情绪也得到了适当的缓解。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因此事故突发时,我完全来不及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