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名号啥也干不了的手机,每日速打上千字,后来再有问的都直接回:“电话?”
所以那天祁松言发来信息问他“作业写完了吗”,他都没看是谁发的,抓住了“作业”这个关键词,条件反射回复:“电话?”
等到几秒钟后手机开始振动,屏幕上“米祁妙妙屋”的备注亮起,他一骨碌从床掉下地,鞋都来不及穿,站得笔管条直按下了接听键。
“喂。”
“什么吩咐啊,秦老板。问问写没写完作业还得电话说啊。”
“不是,我以为你问作业题。”
“哦,还以为你想我了。”
秦笛坐回床边,把右脚踩在左脚背上,努力找回平日吐槽他的语气:“这位同学,脸捡一下。”
“哈哈哈,年前约的饭,搞吗?”
“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秦笛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看向书桌上的日历,二十四天没见面,他以为要等到第三十五天才能在返校那天见到祁松言,可是这个电话,让日期一下提前了十天!他勉强稳住心神,从枕边抓过手帕攥在掌心,语调轻松地问:“几点,在哪。”
“在我家。小轩和大晨我都通知了。轩馋你作业,咱们就别背着那堆卷子到处跑了,也怪冷的。”
“在家里吃吗?”
“他俩说没意见,吃外卖也行,咱们在家里做也行,我听你的。”
秦笛攥紧手帕,把棉袜踩得皱起,乌黑的瞳仁转了几次,说:“在家做吧。”
“你可想好,我们仨两个拥有全能母亲一个拥有二级厨师阿姨,煮个方便面都费劲,在家做除了给你加加油什么也干不明白。”
“你们想干,我还嫌碍事,等着吃就得了。”
“妥了,你出力,菜我们买。明天你在学校下一站下车,快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几点起来几点来,不用起早。”
“嗯。你…们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我想吃芹…菜炒牛rou。”
秦笛被他的停顿拽起一口气,太阳xue直跳,等他说完菜名在心里暗骂他三四遍,偏又不好发作,闷声嘱咐:“看你像牛rou…你把想吃的跟阿姨说,让她买菜,你们不知道都用什么。”
“行,都听你的。”
“那,明天见吧。”
“好~”
挂了电话,秦笛把蹬掉了一半的袜子提上,出了会儿神,忽然一头扎进被子,虽然捂着脸努力克制不哼唧出声,但也确实踢了两下小腿。听你的,都听你的,怎么能这么好听啊,仿佛推开窗就是春暖花开。他红着脸露出一对晶亮的眼睛,平复了心跳,又觉得懊恼。耗费多年训练有素的洒脱乐观,似乎被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于无形,他严防死守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被牵动了情绪,自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第二天,秦笛醒得很早,也可以说基本没怎么睡。幸好假期休息得充分,没太长黑眼圈,只是扇形的双眼皮更明显了点儿,眼尾微微泛红。手拿把掐着可怜的流量,又复习一遍下厨软件上收藏的做饭技巧,才踏着清亮的阳光去乘车。
说快到了就打电话,可秦笛还是拖到了下车才打。祁松言叫他下来了原地等,他却偏要逆着祁松言来的方向慢慢去迎。还没走上一分钟,就远远看见祁松言的黄色外套,望见他便迈开长腿,风一样刮过来。他也疾步走过去,他们像两颗什么水果,在异常明亮的冬日晴空下光灿灿地靠近彼此。
走到面前,两个人好像都想说什么,却都没说,只看着对方不由自主地傻笑。祁松言的头发剪短了一点儿,皮肤也捂得白了一些,衬得颊边的酒窝苏打水一般清爽。秦笛忽然没来由地鼻子酸了酸,赶紧开口掩饰情绪。
“你怎么出来得这么快。”
祁松言晃晃手里的袋子:“不知道你们爱喝什么,又买了几种饮料。”
“给我拎一个。”秦笛伸手去接,却被他拂开。
“不用你,走吧,他俩已经到了。”
前面转个弯到了小区侧门,看地段和绿化就知道价格不菲。秦笛跟着他,路边各种枯叶的树与灌木,上面像植物园那样挂着介绍品目和习性的小牌,看得他津津有味。祁松言回头看他插着口袋,好奇宝宝似的东张西望,退了两步与他并肩。
“等天暖和了你再来玩儿,带你捡叶子和花。”
秦笛点点头,随他进了单元门。
李铭轩和童晨星也刚到,开了门,秦笛就被热情小轩扑个满怀,祁松言揪着他领子把他从秦笛身上摘下来,两口袋饮料都塞他怀里:“你让人家把鞋换了,多大孩子还撒娇,去把饮料放冰箱。”
李铭轩抱着饮料不情愿地抗议:“表达一下想念嘛。”
“就你想啊?”
“你想你也抱呗。”
祁松言被说中心事,作势要打他屁股,李铭轩马上趿拉着拖鞋碎步逃跑。
童晨星过去撞了一下秦笛肩膀,接了祁松言和他的外套,转手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