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汗, 可她仍不敢松开手心里攥紧的被子, 甚至连眼都不敢合。
脑海里还残存着刚才的记忆。
黑寂的夜里, 除了她的心跳,便只剩下身旁有规律的轻浅呼吸。
缓了好久,她的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那处似乎有光, 她刚从炼狱里走过一遭,自然向往。管它刺不刺眼、遥不遥远。
黎珈侧头看他,不由自主地挪动了好一会身子。他离得很远,自己好像跨越了半个地球才汲取到一丝温暖。
但远远不够。
她热切地想要更多,情不自禁抱紧他,脸贴上胸膛, 能听见他的心跳, 似乎有让人心安的魔力。
殷谌许平时睡得沉, 但最近两天却胸闷得睡不着。
这会刚入睡没多久,就感觉到柔软的身子紧紧抱着自己,胸前的shi意与粘腻使他转醒。他猛地睁眼,只见黎珈埋在自己胸前, 那阵shi意沁透了他的睡衣。
在他的记忆里,长大后的黎珈从来没哭过。
每次重逢后见到的她,似乎都跟之前不一样。小时候娇气又黏人;初中见他就躲、爱答不理;高中那会儿沉静自若。而现在,殷谌许猜她就是之前被压抑坏了,便撒了欢地肆意生长。
如今思维跳跃、活脱不羁。但看似没心没肺的背后,其实则是无动于衷,很多事儿似乎压根没在她心上掀起过一丝波澜。
此刻,她却在哭。
殷谌许心烦意闷,想揽腰看看人怎么了,却被紧抱着不肯松手。他只能揉顺小姑娘脑袋:“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黎珈点点头。他的声音异常温柔,只听他开口问了句,她的眼睛就更酸了,泪流得也更汹涌。
感受到胸前那股一发不可收拾的shi意,殷谌许轻声哄着:“别怕,梦跟现实是相反的。”
不料。话刚说完,黎珈便开始呜呜地哭。
之前忍着没敢出声,怕把人吵醒,又习惯了硬生生强迫自己憋泪。但憋泪的滋味比哭出来要难受一百倍,心脏像被人捏碎地疼,但找不到一个宣泄口。
听到他那句话,黎珈更加难受,突然不想再憋了。
殷谌许心闷,手上用力将人提溜起来。
泪水浸shi了她的头发,这会儿shi发糊上她红扑的双颊,比跟大人撒娇好久却仍没糖吃的小孩还要难过。
殷谌许轻轻拍她的背,“不哭了好不好?别怕,有我在呢。”
说完,她还是不停。
殷谌许听不得她哭,只好往下啄她的唇,尝到咸涩的味道。
他蹭了蹭黎珈的鼻尖,一幅宠溺的样子:“亲得我一嘴海味。”
黎珈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一啜一泣说:“那你干...干嘛还亲?”
“我喜欢。”殷谌许说完,把人抱起来,开了床头的小灯。
“喜欢?”黎珈哭得头疼,此时还晕乎乎的,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了一遍。
而此时,殷谌许的心思却不在此。
盯着她通红的眼圈,心底不是滋味,哄着人问:“刚才梦见什么了?可以跟我说吗?”
黎珈不想回忆,摇头:“就是一场梦,没什么好说的。”
殷谌许抹去她眼角的泪:“那你哭什么?”
黎珈低声呢喃:“就是有点难过。”
“为什么难过?”
“因为那场梦啊。”
再问下去也是一个死循环,永远逃不出那个结。殷谌许轻声叹气,温柔地亲她的额头:“那不想说就先不说了。”
黎珈环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抱了好久,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仿佛有了安身之处。完全把俩人的关系抛在脑后。什么露水夫妻?只看上对方皮囊?不要逾矩?通通忘了。
此刻,她只想赖着他。
俩人都没再说话,黎珈兴许是哭累了,没一会儿就趴着他肩头睡去。
殷谌许关了灯,轻轻把她放下,但黎珈的手一直紧紧抓着,不愿松开,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殷谌许叹了口气,把她抱的更紧。
他一晚上跟没睡似的,一会儿亲她的唇,一会儿亲她的眼睛,手还耐不住寂寞像撸猫一样摸她头发,天快亮时才堪堪入睡。
殷谌许六点半的闹铃响起,他破天荒地被第一个闹铃就吵醒了,下意识看趴在自己身前的人,还好没醒。
任人抱了好久,时间到了七点才想起来洗漱,稍微动下身子,黎珈就不耐烦地“啧”一声,把他抱得更紧,像只小软猫一样。
就这样又持续了很久,再不起就迟到了。
殷谌许再次试图抽出她的攀附,把她环在后颈的手放下来,但黎珈还嘟囔着不肯。他只能撬开她的唇,往里深渡。
慢慢地,黎珈醒了过来,睁眼便是他的眉心痣,一个小点好像还会动。
殷谌许见她睁眼,松开她的唇,声音喑哑调笑道:“公主,终于醒了啊!”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