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从他怀里脱身,往前跑了几步,尴尬地前后拍手。
但人很快追了上来,怕他继续亲热,黎珈生硬地开启话题:“哎,还记得十年前你那场轰动全校的演讲吗?”
“轰动全校?”
听他疑惑的语气,黎珈想他不是忘了,就是压根没放心上。
“就跟刚刚那样啊,欢呼声热烈,我看底下好几个学弟学妹都兴奋地吹口哨了。十年前不也是,你吐槽了老半天学校食堂难吃,宿舍教室没空调快被热死,我好几次路过成绩公告栏,还见到不少女生对你照片冒星星眼呢!”
“是嘛?”殷谌许笑了笑,“那你呢?对我的照片冒星星眼了吗?”
黎珈状似嫌弃地瞥他一眼:“你少自恋了。”
“说了什么我早忘了”殷谌许顿了顿,继续:“但记得那次回学校,见到过你。”
“是嘛?”黎珈惊讶地抬眼:“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在哪见到我的?”
“一次在台上。”
黎珈不敢相信,“离这么远你竟然还能看见?我怎么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说完,她后知后觉:差点露馅。才机智地补一句:“果然,视力好就是不一样。”
殷谌许:“......”
“一次?那就是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还在哪见到我了?”
殷谌许本想解释,他的视力可没好到几十米外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到,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黎珈就戳了戳他的心窝。
殷谌许霎时沉脸,扯着嘴角说:“看到你跟一男的牵着走。”他哼了声:“原来你高中还拍拖了啊,完全不把我的苦口婆心放心上,我一走就全忘了啊?”
“什么?”黎珈跟吃了□□似的,跺脚明鉴其身:“我没拍拖啊!而且哪有和别人牵手?我怎么没有印象?”
“那怎么会跟人手牵手?我都亲眼看见了。”说着,他还低头瞅了眼两人紧握的手。
黎珈被污蔑,气急:“牵个屁!”
“没牵手,你还挺失落?”
“我之前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
“你确定?”殷谌许像想到什么,笑着问:“那小时候是谁抓着我的手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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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殷谌许怎么可能会忘了婚后约定?毕竟是陈年往事都记得一清二楚的人。
黎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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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
当时黎珈五岁,外婆把她从庙尚村接来泊南镇已有半年了。
外婆每天下地Cao持那一方菜园和几亩田地,重活累活儿全都由她一个人包揽。每次看到外婆干活回来,脸上的汗珠子都直往下滴,衣服shi得仿佛能拧出一手水。
黎珈心疼,但也还是半大一小孩。外婆从来不愿让她跟着去干农活,她就待家里扫扫地,收拾一下屋子。
某个冬夜,她们和往常一样很早就躺上床,黎珈钻进外婆的怀里取暖。柔软的棉被铺在身下,暖和又舒服,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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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外婆始终爱睡硬床板,等黎珈搬进后才改变了多年的习惯。
当时黎珈刚被接到泊南,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被绳子抽打过的伤痕还在。炎热的夏天,暑气蒸人。硬木床板上只铺着麻将凉席,一条条的线将竹片串起。麻将凉席刚躺下是冰冰凉的,但奈何那张凉席实在用了太久,竹片磨损地厉害。
黎珈身上没几两rou,躺上床就被硬竹片硌得难受,但她当时不敢说,也不敢乱动。
外婆给她讲完故事后很快就入睡了,她睡不着,只能闭眼数小羊。早晨醒来,她身上除了鞭痕外,还有不少被竹片硌出的红印,不久后便被外婆发现。
外婆把麻将凉席收下床,洗净后闲搁在另一个房间,然后上街找了镇上所有卖凉席的店,却只有麻将凉席,不仅做工粗糙,竹片也很硬。所以她买了一台风扇回来,放在房间。怕黎珈夜里着凉,她便在床板上铺了一层棉被。
身体贴上棉被固然柔软,也不会再硌人,但却很热。刚趟上去,即使被风扇呼呼吹着,后背也热得黏糊。外婆就让她侧躺着,每晚拿着蒲扇给她扇风,直到她沉沉睡去。
也许是渐渐适应了,又或许是因为外婆跟她说过“心静自然凉。”后来黎珈不需要外婆睡前讲故事,也不需要扇风,一躺上床就能入睡。
——
那晚,黎珈非常兴奋,因为从明天开始,她就要放寒假了!
听她的同桌张小敏说,过年的时候她爸爸会给她买满天星烟花棒,这种烟花和震天响的鞭炮不一样,一点也不烫手,还不吓人。
她小手拉着外婆,问过年能不能也给她买一支满天星烟花棒,一支就好了!
外婆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当然要给我们珈宝买多点啊,一支怎么够?”她就钻进外婆的怀里笑:“谢谢外婆,外婆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话落,屋外突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黎珈抬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