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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筱亦隔壁那屋就是他的,紧闭的房门压迫感十足。黎珈在门口等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敲门。
“叩叩叩...”像一支单曲循环,敲得黎珈手都红了,里面仍没动静。她正要转身放弃,门却在这时被打开。
“nainai,你就让我多睡会儿,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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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珈本来微低着头,听到上方传来的慵懒声线,才缓缓抬头。
他个子好高,黎珈堪堪才跟他胸前齐平。乱蓬蓬的头发下,清秀白净的脸因为久睡还微微泛红,但表情不虞,眼也不耐地闭着。
黎珈淡淡开口:“殷nainai说叫你起床吃午饭了。”
结果,黎珈见他睁开了眼,发出疑问:“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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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至此,黎珈突然意识到哪儿不对劲。殷谌许可是活到二十六岁,还记得二十年前初次见面,黎珈邀他荡秋千,不小心将他推倒的事。
这么久远的事,还能记得一清二楚。怎么之前,见到她还不认识了?
黎珈神色清明,睁眼的霎那,他的睡颜便映入眼帘,唇微弯着,比梦里的那张脸柔和不少。
她转头瞥了眼时间,离他的第一个闹铃准时响起也没几分钟了,索性叫他起床。刚想起身在他耳边来一段和尚念经,就被他扣紧了腰。
“怎么不再睡会?还早呢。”殷谌许嘟囔着,就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醒啦?”黎珈惊奇地瞧他,这回怎么不费吹灰之力,人就醒了?
从他那吃过太多闭门羹,这回倒是出乎意料地顺利,黎珈按捺不住开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想问问你。”
听她语气轻快,殷谌许睁眼啄了一口她的唇,饶有兴致:“问吧。”
“你记性这么好,都还记得荡秋千我把你摔疼那事,怎么之前我刚去浦中的时候你不记得我?”
“我不记得你?”
黎珈重重点头,脑袋搁在他赤条条的肩膀上。“你当时可拽了,问我一句‘你谁啊?’”她抬眼对上他的视线,“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
——
浦中的准高三生,八月一号就开学了。从赖筱亦去外地培训后,他爷爷nainai也回了泊南老家,说要到九月正式开学才回来,所以殷谌许独自在那住了一个月。
8月30号,结束了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学校宽宏慈悲地给他们放了一天假。如果不用上课,也没什么大事,殷谌许都会放任自己沉睡。好不容易给放假,他当然不会浪费,直到有人来敲他的门。
平日里,他的nainai喊了两声,要是见他还没起,早拿起钥匙破门而入了。谁这么有耐心?跟他耗了半天,还在那有节奏地敲?
他掀了被子,赤脚不耐烦地打开门。刚说完,就等着他nainai赏他一记暴捶。等了好久,没等来暴力袭击,却等到了一句带点糯音的话。
殷谌许突然睁眼,惊讶地看着眼前只到他胸口的女孩的发顶。她留着齐肩长发,发质柔软,阳光落在上面,看起来毛茸茸的,很好摸。
他没敢相信,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黎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上一次俩人离这么近,还是小学那会了吧。想起她之前的冷漠,殷谌许才恶趣味地问了一句。
问完以后,面前的人似乎有点迟疑地抬头,正儿八经地自我介绍:“我叫黎珈,浦中高一新生。”
呵。
他被逗乐了,这怎么跟他俩第一次见面那会一模一样。况且,她还学他?
“不是。”殷谌许没忍住扯唇笑:“我说你怎么会在这?”
正好陈芳方出来,听到他这句话,顿时气急:“以后珈珈就住我们家了,你说话这么冲干嘛?你要敢欺负珈珈,就看我怎么收拾你。”
殷谌许充耳不闻,倒是问了句:“那她住哪?”这套房子三室一厅,爷爷nainai一间,他一间,赖筱亦一间。
“住筱筱那屋啊!”陈芳方说着,觉得好笑:“筱筱说这学期让珈珈来给她守住灵气,等她下学期回来再和珈珈住一个屋呗。”
听完,殷谌许无话可说,转身随手关了门。
“快点出来吃饭啊,别睡了我跟你说!”陈芳方嚷完孙子后,就轻声细语地对黎珈说:“他就是起床气大点,没别的毛病,小时候你们也认识,多相处一下就熟了啊,不用怵他,他就一软猫。”
“嗯。”黎珈才不觉得他是一只软猫。以前只是冷,现在是痞,都跟软猫搭不上边,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而此刻,屋内的殷谌许却认命地卧倒在多多床上。
靠!她以后要住这里?
真的假的?
不过她怎么还是这么矮?貌似比之前傻了点,但人傻也考不上浦中,应该傻不到哪去。
他卧在多多床上滚了几圈,突然想到什么,起身照了眼镜子。
靠!他的头发怎么跟堆鸡窝似的,又乱又蓬。想起刚看到的发顶,貌似很柔顺,应该很好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