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很大,但似乎没人打理,杂草繁密,被风吹倒的小竹子跟能施障眼法似的,阻碍了她们行进的路。
但是一直往里走,到了竹林的尽头,就听到了呜咽声。
循着声音,看到蹲在角落的小孩,黎珈她们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
黎明天着急地把她拽起,劈头盖脸地问:“你干嘛不去上课,啊?跑这来干嘛?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吗?”
小女孩眼睛都哭肿了、满脸发红,身上也shi透了,黎珈赶紧把她抱起,擦了擦她的眼泪:“不哭了啊,哥哥担心你,所以着急了点。”
沈喻葶也安慰男孩:“对妹妹温柔一点,嗯?”
“姐姐。”黎明莱趴在黎珈的肩上,啜泣道:“对...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黎珈顺着她的背,轻声地问:“那你可以告诉姐姐,为什么会一个人跑来这里吗?”
小女孩哭得更凶了:“因为我爸不让我去学校,还说田里的杂草没人拔。”
听到这,黎明天更生气了。“他说什么你就干什么?啊?不见你这么听我的话?”
沈喻葶再次宽慰男孩:“行了,小哥,你别对妹妹这么凶啊!我们都先回去,好嘛?”
她们在群里报备完,大家商量着打算回民宿休整。
黎珈回房冲了热水澡,头又开始晕乎乎的,似乎又发烧了。
楼下很热闹,大家都换了身衣服。黎明莱挨着凌觅烟,两手抓着杯子,看起来局促不安。
几个人围着两兄妹问。
从两小孩有记忆以来,一直都是爷爷nainai带大的。爸爸这个词,离他们很遥远。在他回来之前,就是一年一通电话。至于妈妈,关于她的记忆却太过沉重。
中途,他们的爸爸也曾经回来过一次。就是那次,让他们失去了妈妈。
他回来那天晚上,家里吃团圆饭。他喝了很多酒,开始语无lun次地骂人,他们的妈妈说了两嘴,就被扇了耳光,他们阻止他动手,也被甩到地上。
然后,两个三四岁的小孩,亲眼看见自己的妈妈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第二天清晨醒来,妈妈就离开了,从此没再出现过。而他们的爸爸,也像消失了一样,远离了他们的生活。
直到两年前,他们的爸爸再次回来。第二天、第三天还在,他们知道,他大概是不走了。只是,他们倒迫切希望他离开。
因为他酗酒,喝醉了只会对人大喊大骂,有时还会动手。自从他回来,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就成了奢望。
黎明天比黎明莱大两岁,他刚开始也会顶嘴、反抗,但后来不会了。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再也不想搭理他。
但黎明莱还小,她很怵这个酗酒的可怕大人,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不敢忤逆。就像今天,她哥哥回房后,她又被拉着骂。
“家里活不干,跑去学什么乐器,你是城里孩子吗?农村家小孩学这个干什么?有用吗?还不如去田里拔草。”
所以,她就去了田里。没想到突然下起大雨,她只能躲进竹林里。
黎珈从兜里抓出一把五彩斑斓的水果糖,放进小女孩的手心,“不要害怕,以后再见他这样,就离他远远的,学学你哥哥,左耳进右耳出,不要放在心上,这样能让你好过很多。”
她不确定六岁的小孩能否听懂这句话,但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经验还算丰富,就给了最实用的方法。
那就是打心眼里的漠视。
了解清楚情况后,一行人打算带着两兄妹回家,顺带给人做做思想工作和法律科普。黎珈说她头疼,就不去了。
其实也不止头疼,她自己也不想去跟那个中年男人打交道。
找小孩大概找了有两小时,回来洗漱加上刚才在楼下又花了一个多小时。黎珈躺在多多床上,脑袋很沉,但她意识却很清醒,怎么也睡不着。
她给殷谌许发微信:【你今晚还回来吗?】
那边秒回:【想我了?】
没一会,殷谌许又发了条:【不是让我别回去嘛?外边雨下挺大,不行我就跟苏铭挤间房呗?】
黎珈顿时不想理他,把手机埋在枕头底下,闭眼。
但没过一会,微信电话打了过来,听见他问:“你那边下雨了吗?”
黎珈看了眼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嗯了声。
殷谌许觉得她不对劲,问:“你现在在哪?”
黎珈一听他说话,就困得打了个哈欠:“房间。”
殷谌许:“又开始烧了是吗?体温多少?”
“唔...”黎珈拿起床头的测温枪,滴了一下:“38.5”
殷谌许不禁皱眉:“那我一会回去,药吃了吗?”
“吃过了,你别来了,外面刮风下雨的。”
殷谌许:......
“你先睡会觉,我先挂了。”
听人要挂电话,黎珈不愿意,着急地问:“你还忙吗?”
“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