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志愿者女孩那里得知的消息,院长本家的人不愿意捐助骨髓、做配型手术,说是一早就断了来往,而目前在骨髓库里也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
柯迟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静坐了许久,望着洁净无尘的走廊有些出神,他在之前去献血的时候就试过了,没有配型成功,目前能做的,也只有等合适的骨髓捐助者。
可是从骨髓库里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几率实在太低了,许多人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等到,医院能做的也只有通过化疗尽可能减低病发频率和恶化速度。
病房里的交谈声似乎停了下来,柯迟回过神,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匆匆起身准备从楼道离开,他心事太重,以至于没注意到转角处往上走的人,没来得及避让便撞到了对方身上。
“不好意思。”柯迟心下一惊,致歉的话已经先于思想脱口而出。他忙直起身想要后退两步,但他脚后就是楼梯,险些被绊倒,倒是眼前的人动作敏捷地拉住了他,他才堪堪借力站稳。
“没事,没撞疼你吧?”眼前的应该是一位Omega,柯迟能闻到他身上散出来的清浅Omega香水的味道,应该是某种水果,甘甜却不腻,反倒有种舒逸的清朗。
柯迟摇了摇头,再一次和他道了歉,此时才抬眼和对方对视上。
面前的Omega比他要高一点,面容清俊,举手投足间都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修养与矜贵气质,即使他才是被撞到的那一个,也没有咄咄逼人索求什么赔偿,反倒含笑地用一种善意而温和的视线看了看柯迟,出声问他:“您看起来好像脸色不大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柯迟有些手足无措,囫囵别开了视线。
Omega点点头,对他又轻轻笑着一颔首,便错开身往楼上走了,擦肩而过的时候能听到他已经先行几步的同伴发现了他的停顿,折返回来叫他。
“宁安?怎么了?”女士优雅温柔的声音在楼梯间响起。
“刚刚不小心撞到那位先生了,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Omega好笑地抬起脸看她,冲她摆了摆手。
“你呀,在外面那么久才回国一趟,真是一点都不急着见爸妈和我么?小没良心的。”女士笑着嗔他一眼,话虽这样说,语气却能听出浓浓的纵容与溺宠。
提及自己,柯迟也下意识转脸看过去,正好对上那位女士的看向他的视线,女士朝他歉意地笑了一下,便将视线又移回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走向她的Omega了。
柯迟对那位Omega先生没什么印象,但那位女士他上次去做骨髓配型抽血的时候有遇见过,听旁边的护士聊天说,她是市一院院长的女儿,据说家里还有个全家都宠着的小儿子在外读书,小儿子随他母亲姓,姓景,很好听的姓氏。
柯迟被她这样温温柔柔地一注视反倒感到一些无地自容的窘迫,没多留,囫囵一颔首便转身往楼下走了。
他只请了下午的假,晚间还得接着回餐馆工作,从市一院离开的时候他似乎瞥到停车场入口有辆有些眼熟的车,但他要仔细看时,那辆车已经驶入医院了,柯迟也没有多纠结,在寒风里拢了拢自己的衣领,缓慢地吐出一口热气,匆匆赶回餐馆了。
柯迟晚上回来的时候成子言也似乎才回来没多久,他身上的衣服也还是早上出门前的那套,他听到柯迟开门的声响也没有多少意外,只是脱下外套后随意叠起放在沙发上便直起身朝他笑笑:“回来了,快去洗漱,记得把头发吹干。”
他说完,没有多停留,和往常一样抬步往厨房走,去准备温牛nai给柯迟,这一份温柔已经延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柯迟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接受,微红着脸点点头,轻轻应一声。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似乎嗅到了成子言身上的一点极浅的消毒水的味道,因为这味道不重,所以只是偶然一闻,柯迟下意识吸了吸鼻子,便只剩下Alpha脱掉外套之后身上的信息素香气。
洗漱之后,两人都一如既往一起回了次卧睡,仿佛谁都没想起来明明这套公寓里还有个主卧的存在。
黑暗里,成子言轻车就熟地抬臂揽过柯迟的腰身,轻轻带着他抱进自己怀里,美名其曰抱团取暖,说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太开会让冷空气窜进被子里,会让人着凉生病。
柯迟没说信不信,只顺从地靠着他,但始终都不敢翻过身让两人面对面,只有两个人都陷入沉眠时,他才会小心翼翼地、在睡梦中悄悄地翻身面向Alpha,然后极轻地倚进他怀里。
成子言环过他腰际的手轻轻拢起他的手,在他手指上之前那道伤口的位置轻轻抚了抚——冬天伤口好得慢,Omega体质也不如Alpha,过了快三个星期柯迟食指上那道被划破的伤口才落痂,但新长出来的皮肤仍能清楚辨认出是伤口愈合之后的痕迹。
伤口的主人自己都不在意这个小伤了,但睡在身旁的人却每晚都要小心翼翼地抚摩片刻,却又不说一句话,连一声叹息都没有,仿佛他才是这个伤口的制造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