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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秦冕不解,他根本就没往方书词身上想。
“我没听错的话,那个人他叫你老师。”
“书词?”前些天在会所,的确是方书词突然闯入打断两人‘叙旧’,但秦冕早就忘了去年包间里,方书词正好也被他带在身边。
“他只是我的学生。”
白鹿错愕,“你们没在一起么?”
秦冕解释,“我是单身,没跟任何人在一起。”
“……”
这个回答一方面教人喜出望外,至少白鹿不用再自责,他并没有破坏别人的感情。若不涉及lun理,他跟秦冕作爱只是相互自愿,那心理上就好受多了。
可另一方面。
“学生?”白鹿轻哂,他还记得厕所里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他不相信他们只是字面上的关系,“那你们睡过么?”
“……”秦冕微有迟疑,还是坦白,“睡过。”
心房的位置隐隐作痛。白鹿心想,看来那个男孩是真有能耐,不以金钱为媒介竟也可以轻易留在秦冕身边。
他于他,肯定就不是个支票上写得出来的数字。
白鹿嫉妒得要命,却一点不肯表现出来,反而好心警告,“包养会被动牵扯太多东西。如果秦先生想要我,大可以做一次付一次的钱,这种安全的关系才是聪明人的做法。毕竟除了rou体上短暂的欢愉,你从我这里,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秦冕见有转机,极力争取,“这方面我确实不太了解。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尝试。”
“尝试什么?尝试新鲜?姑且不谈家人和工作,若是留我在身边,我会逐渐熟悉你的生活,你的兴趣,你热爱的厌恶的,你今天西装里面穿了什么,昨天的宵夜吃的什么,你身边围着哪些人,他们都用什么眼神来看你?甚至不经意间就窥到你的秘密和隐私。这些你都能接受吗?”白鹿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噙满爱恋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吓人,“而我自己,除了这副身体,穷得就只剩一颗真心了。难道秦先生愿意接受我这种人的感情么?”
“……”风水轮流,这回换秦冕沉默。
他自然想过将来会和某人结婚,即便从没斟酌如何跟人谈一份感情。两件事情于他来说,恐怕并无差别。
而白鹿是什么人?是做过裸模的公关,曾以MB的身份在多少有钱人面前周旋?他无比厌烦他身边牵扯的人际关系,比如秦蔚,比如杜覃生。他就是自己这些年来始终鄙夷的那一类人,是他印象中只会出现在秦蔚圈子里的残次品。
放在几个月前,秦冕是一定不相信自己今天会坐在这里。
何况他不了解白鹿,对方是狼崽还是狐狸,他怎么就安心把他养在枕边?
不合时宜的,脑子里竟还窜出那句,‘秦先生得留个心眼,这小子可是条咬人的蛇。’
像悬崖勒马的一根缰绳,他终于冷静一些。
秦冕经验不足,事先并没细想这些层面。此时被满足的身体欲望终于为理智所压,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非常浅薄。
黑暗之中,他盯着白鹿漂亮的大眼睛,久久,只挤出一句,“那我再想一想。”
话出口的瞬间,分明有光在那人眼中坠落。
白鹿释然笑了,为这个意料中的回答。他眼睛一眨,方才的情深不再,又换上常见的油猾。
他突然凑近秦冕,像是要主动亲他,可碰触并未如期而至,红软的嘴唇最终停在距男人耳朵半寸远的地方,“不用想了,你犹豫了,这就是答案。”
窗外天色未明却隐约听得有人开始第一轮晨跑。良宵弹指,吹口气几炷香。曾几何时一晚上也只容得下知音对坐一场,擦好琴,续上弦,置于君。
白鹿翻身下床,将并不宽裕的床榻留给对方。摸索着翻出条干净内裤穿好,又从衣架上囫囵捡了件衬衫搭在身上。他推门出去时突然回头,“我不想占光秦家所有的好处,我们现在就是最好的关系。”
既然男人的心注定是要不得了,那他们唯一的相干就只有身体。他喜欢秦冕的身体,他享受他们作爱的过程。
白鹿骗得了任何人也骗不了自己。
他和秦冕的身体确实合拍,既然对方单身,他也不想口是心非逞强。况且这不就是拿钱又占便宜的好事么?
他强迫自己接受现实,尽管仍然鼻子发酸。
何亦在车内小憩了两个钟头,被五米开外送牛nai的电瓶刹车吵醒。
他转了转僵硬的肩膀,一看手机,已经早上五点。
他和秦冕一样,并不确定白鹿回家后是个什么光景,担心自己的老板被对方不留面子扫地出门,于是昨晚送完杜芷若又将车开回原地等他。只发了条短信说自己随时待命,若是需要,甚至可以将秦蔚少爷载走。
不过这一等就等到天亮。
何亦下车抽烟,一抬眼就瞥见门卫室里亮了灯。守门大爷蹲在地上,正端着个掉釉的老磁缸漱口。
他关上车门,似无意晃悠到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