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蔚嗓子疼得发痒,时不时就哼哼两声,使得整条走廊总是光明磊落。
秦蔚双臂交叠,侧靠墙壁,懒洋洋地垂着脑袋,翘起眼皮,“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你?”在他印象中,何亦和白鹿,是绝不可能有牵扯的两个人。
“我只是开车路过,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我。”何亦声音比平时更弱一些,刚从极度紧张中缓过神来,光是站立的动作就足够辛苦。
“可你刚才电话里说,白鹿他突然冲出来,你差一点撞上他。”秦蔚死死盯着何亦的脸,“但是没有,你并没有撞上他。反而是人跑了你下车去追,遭遇系列惊险之后,才将人送到医院?”
“对。”何亦说的轻描淡写,如他脸上不多的情绪。
“既然没撞上去,你追他干嘛?咳咳。”
“白先生当时状态不对,我有点担心。”
“你为一个陌生人担心?”秦蔚将人从上到下扫视完一遍,“你为了救一个不认识的人受这么重的伤?”
何亦摇头,“他不是陌生人。”话一出口,就看见秦蔚的眼神变了。由于疼痛,他眼角不由自主抽动,反而成了脸上最大波动。何亦语气平静,耐心解释,“我知道他是秦蔚少爷的朋友,所以才追下去。”
“你怎知道他是?咳。”
“我见过他一次。”
“什么时候?”
“秦蔚少爷可能忘了。出国之前,有一回你中途下车去见他,当时秦总也坐在车上。”
秦蔚认真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隔那么远,你都认得出来?”
“我不是脸盲,白先生有这张脸,看一次就足够深刻。”
秦蔚半信半疑,“我哥这几天都在国外,他不是给你放假了吗?你今天怎么会在那里?咳。”
“进城买点东西路过。老实说,第一眼确实没认出来,若不是白先生留长发,我也不敢确定那个人是他。”何亦见秦蔚仍然怀疑,叹了口气,“我也不晓得如何解释,当时就是觉得他状态不对。不过行车记录仪总不会骗人,如果你感兴趣,可以随时来看。”
何亦脸上横竖都是血口,涂了药水更显得狰狞。右手骨折,就一根绷带吊在胸前,连嘴唇都翻皮,还掉了颗牙。但他把白鹿保护得很好,只留下身上几处淤青和外露的细小伤口。
秦蔚并不想为难他,只是直觉事情古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他想到高扬先前提过一句的大老板,心中陡然生起一个可怕猜测。可猜测还来不及膨胀,他又随即将它否定。
不可能的,秦冕不可能看得上白鹿。他宽慰自己。
秦蔚转身,做了个无力的捶墙动作。他脸色也不好看,“这次事情我有责任,是我没照顾好他。咳咳,今天的事情影响太大,还需要你来协助善后。如果我哥问责起来,你就让他来找我,不要有压力。他知道真相,一定只会骂我。”
何亦谢过他理解,“我今晚也没办法回家,可能这几天都得住在医院。如果秦蔚少爷还有吩咐,可以直接来楼下病房找我。”
何亦刚回到自己房间,手机就响起来。
只剩一只可活动的左手,还伤了两根指头,掏个手机都能急出满头的汗。
“秦总早上好。”
何亦再没多余的手去开灯,就关门坐在黑暗里,脸上是大起大落后难以安抚的疲惫,“如果您现在时间充裕,我有些事情想跟您汇报。”
第四十九章 我不要感激,我要你的感情
白鹿睡了一夜,秦蔚守他一晚,大部分情形如三年前一样。
天不容易老,变的是人心。
那年他对白鹿的喜欢全部源自学校里边没来得及抓住的青涩幻影,纯粹得星星点点,像三月天的初樱。而如今再以同一角度观摩这个男人,含在舌下存于心尖细细咀嚼的,已经远不只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这份感情已经无法量化。
秦蔚从没忘记过。
自杀未遂的男人从手术台上下来,虚弱病恹,整整昏睡两天。清醒之后像只畏光的刺猬,漂亮的眼睛看谁都充满警惕。
他站在哪里,做什么,吃饭说话,连睡觉呼吸都小心翼翼。
秦蔚简直害怕碰碎他。
也许是自己照顾妥当,也许是白鹿恢复力强,当然可能只是苍天软了心。时间并没有烂在地里,白鹿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好起来。
如今他不仅好起来,甚至出人意料长成十分好的模样。这模样不单容相,还有他的心,他的气,他骨子里的那根韧。
全部教人爱不释手。
当然。若不是昨晚一出,秦蔚真的以为他蜕变完美。
何亦走到门口正好看见床边两个白大褂,想必晕倒的男人已经醒来。
医生正在例行询问,不外乎那套判断定向认知的问题。他余光瞥见秦蔚也在,下一秒对方就看见自己。何亦没有进屋的打算,冲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不知是天气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