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冕以咄咄逼人的口气,毫无用心地说出他烦躁又害怕的东西时,杜衡生突然疲倦极了,连呼吸都累得要命。他懒得再与人理论,起身就往楼上卧室走。
“你的猫呢?”秦冕突然问他,“养好几年了,说不要就不要了?”
杜衡生头都没回,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死了。”
“那这个空笼子又是装什么的?”秦冕手指捻过笼条,上面的灰尘很薄,多半是最近才空出来。
杜衡生放慢脚步,“鸡仔。”他的声音很轻,“鸡仔,我替覃生把它掐死了。”
第六十四章 我可能是看上他了
日光式微,天穹欲墨。没开灯的别墅像一座快要苏醒的鬼屋。
秦冕看出杜衡生状态不好,决定速战速决。他跟他走到楼梯转角的地方,“及时止损,这个道理不明白吗?”
杜衡生声音怏怏,“我文盲,听不懂。”
“他白鹿一个光脚的,躲一辈子也就躲过去了。你们杜家是什么?名门望族。树大招风你不懂啊?如果现在还用你仅剩不多的Jing力跟我发脾气,那么我只能遗憾地袖手旁观,看你们家变成圈子里的笑柄。看你们杜家怎么忍痛割rou赔你那个骄傲贪婪的未婚妻。”
杜衡生果然停住脚步,没有转头,也不再往前走。
秦冕见这臭硬的石头终于缺了口,一鼓作气,“如果我能找到人,我可以让这件事的影响降低到最小。说没有发生过不现实,但这种事情再怎么严重也就是别人口中的消遣,如果能让故事性变差,说一段时间自然就没有后续了。”
杜衡生终于转头,“然后呢?”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不光覃生出国,之后你也会一起过去。因为国外没人认识你们,也不会再丢杜家的脸。但杜家根基还在这里,现在杜叔叔最关心的不是你杜衡生有多生气,也不是白鹿鸣他到底是谁,他们只想让这次风波赶紧平息。而让事情结束的最好方法就是把人找出来,让他亲自说出‘真相’,还杜家一个‘清白’。”
“什么意思?”
“你的律师怎么说?”
“那天所有的监控视频都没了,只能从其他方面下手。”
“当然没了,不然你们家现在还不得翻个底朝天?”刻意停顿后,秦冕才说,“东西在我手里,需要做的痕迹我已经找人做好,只要这事不闹大,别让公安局掺和进来搞技术侦查,就没有人看得出来视频有问题。”
“什么痕迹?”杜衡生略微吃惊,“那天是你让人拿走的?你凭什么拿走?”
“因为我比你清醒。等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视频早就炸开传遍了。你以为那些记者跟你一样都是吃素的?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看上一眼你杜衡生的杰作?亲兄弟胡来,这是什么剧情?嚼一辈子舌根都有人拍手叫好。”
“我们没有!”杜衡生不待他说完就大吼,“我无所谓,但覃生他不是!”
秦冕也怒,“只有你杜衡生知道有个屁用!别人知道吗?他们知道个屁!”
他重新调整好语气,“可若是白鹿站出来承认这是他对你们家的报复,或者什么借口都好,只要他亲口承认那个画面是假的。你别忘了,当时在房间里亲眼看见的人就只有你们五个!现在的技术,什么借口不能让人信服?介于白鹿和你们二人这几年真实的恩怨,什么故事不能重构?最终大家知道你们只是受害者,整个事件不过是个乌龙。那些今天看笑话的人,以后在酒桌上还不都得低声下气吮疽舐痔。今天笑得最厉害的,到时候舔鞋的声音也得最响。”
秦冕确定这人松动了,语气缓和下来,“所以你明白了?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把人找出来。”
杜衡生果然转身回来,杵在他面前,“你凭什么保证他会作证?杜家不会放过他。”
“杜家没有Jing力针对他,大象对蚂蚁不会有兴趣。只有你杜衡生会。”秦冕指间不知何时多出一个U盘,“他会作证,这个我替他担保。这里面有全部视频资料的备份。反正你时间多得用不完,要是有想法,不妨回味几遍,白鹿从始至终都在反抗。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跟你们兄弟沾上关系。”秦冕话锋一转,“更何况那天亲嘴的人是你自己,白鹿只不过在你身上赌了一把。但凡你能忍住这副臭脾气,压根儿也不会让他得逞。”
杜衡生少见地没有反驳,“是不是我不答应,你就把这些东西交给外面的记者?”
“那得看你会不会做出跟这个被你骂了两个月的愚蠢男人一样愚蠢的事情。”秦冕攀住他肩膀,拍了两拍,“今天的局面就是你杜衡生的手笔,没有白鹿这一回也难说没有别人下一回。杜覃生和白鹿都不是必然,你饶不过他们,又怎么饶过得你自己?”
杜衡生听出来了,秦冕这是在跟他谈自己难以启齿的‘爱情’。他一声冷笑,挥开对方的手,“别一张圣人嘴脸,你秦少爷从不碰的东西,知道个屁啊。”
秦冕耸肩,“我看外人都看得明白,只是落自己头上就不擅长而已。”
这个向来一提感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