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一直庆幸在这里遇见你。这就是上天的旨意,它同意我的做法,所以才叫你来帮我。”
一双shi漉漉的眼睛晃得白鹿莫名心痛。他知道这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自己就被真实地折磨过。
男孩身上每一处青紫,都是一次被羞辱的证明。
曾经落在他身上的痕迹,也并不比沈钰的少。
主动飞进来赚钱的雏鸟多少还有点人身自由,可被卖进来的那些随时都有人盯着,别说一步出不了浴所,就是多一个动作都会挨一顿打。
沈钰是前者,而当年的白鹿和沈珏,都是后者。
男孩挂着哭腔继续求他,“这半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如果你都不要我了,我就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了……我这么笨……怎么可能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呢。”
白鹿不说话,沈钰就继续说,“如果当初不是你发现我制止我,现在我肯定跟我哥一样,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怕死,但我不想就这样死……”
白鹿终于听不下去,一记暴栗敲在他脑门上,换了个脸色,模仿着骆洲说话的口气,“今后不许再说这些话,你要是想死,我管你的这大半年岂不是打水漂了?”他又揉揉男孩头发,一如先前秦冕对他那般,“如果还想报仇,就多爱惜自己一点。沈珏没有的明天,你还有。”
沈钰捂着额头,眼泪汪汪,“白鹿哥……”
“你再忍耐一下,我们得重新换个思路。”
男孩顿时回了Jing神,拼命点头,“我跟你一起想,我不着急,我能忍下去的!”
白鹿遇见沈钰,是去年年末的事情。
可能那晚在会所陪客人多喝了两口酒,仗着那口酒气,白鹿终于第一次回到这里。从被梅老板一眼相中给捞出来,至今已经过去整整六年。
天上人间,始终是梗在他心底的一根刺。
那天晚上白鹿走进这里,照着当年客人们说话的口气,“我要雏鸟,只要年轻干净的。”
被领进房间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沈钰。
赤脚,戴一双白色脚环。穿着手撕可破的按摩服,由于紧张而微驼后背。
白鹿不要求,男孩就站在墙边不肯动。他的身体从进门开始就崩成一个防备的姿态,这是新人才有的反应。
青涩又不懂得讨好,有点碍事又忍不住想要去欺负,和当初一无所知的自己没什么两样。
白鹿冷漠地看他一眼,“会捏脚吧?捏个脚就行。”他不喜欢被陌生人触碰,就算是发泄,也不喜欢。
男孩一愣,乖乖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开始按脚。
他的手很干净,力气也小,尽管动作仍是当年白鹿会的那一套。依葫芦画瓢,不说多舒服,难受也谈不上。
单指从太白摁揉到内庭,双指从八风推压到冲阳。可能是男孩以为白鹿好敷衍,中间还故意偷漏几个动作。
白鹿全程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仿佛非要从这人脸上找出什么东西。
男孩一直埋着头,捏得心不在焉。偶尔扭头发现白鹿正在看他,又飞快避开视线,眼中一闪而过没有藏好的惊慌。
白鹿突然问他,“叫什么名字?”
“沈钰。”
他又多看他一眼,“哪个钰?”
“金字旁的钰。”
“年纪?”
“二十一。”
“学生?”
男孩点头,点一半又摇头,“不是了,念不下去就没念了。”
白鹿微一沉yin,“自己进来的?”
沈钰动作一顿,头埋得更低,“自己进来的。”
白鹿突然坐起来,伸手直接摸上他脸。指腹顺着脸颊复而摸到通红的耳朵,动作强势,声音轻浮,“脸一直这么红,是因为害羞还是害怕?”
男孩身子一抖,想躲开却被白鹿单手拽住手臂,“先生……我……”
白鹿并不放过他,一个翻身下床将人押在身下。他居高临下看他,欣赏这张由于受惊过度开始有些扭曲的表情。
似曾相识。
男孩惊慌失措,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他声音哽咽,像在求饶,“先生……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鹿转眼看着自己手里的小东西,比指甲壳大一些,是个改良过的隐蔽镜头,只用两根手指就能牢牢捏住。
“你偷拍我?”这是白鹿从男孩耳背扯下的东西,他抬起眼皮看他,“你是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还是真的想死?”
沈钰被他吓坏,当场失声哭出来。
怕被外面听见动静,白鹿立马捂住他嘴,低头凑他耳边,“老实告诉我,你和沈珏是什么关系?”
沈珏,就是当年那个与白鹿一同被关在这里,用筷子刺破喉咙,血溅一屋的男孩。没记错的话,对方跟自己一样被高利贷卖进来。只不过白鹿走运一点,没遇到过特别变态的客人。
他听说的版本是,有一个客人总爱用尖锐的硬物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