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他,“还没睡?”
“嗯。”白鹿咬着嘴唇,眼中粼粼,“等你一起睡。”
尽管中午那些话听得刺耳,可秦冕一气之下也只是说了真话而已。白鹿自认理亏,无以狡辩。他从没与人有过冷战的经历,想法十分简单。他想着两人相拥着睡一觉,认真道个歉,睡醒起来最好还能做一次。只要相爱的,就没有作爱不能解决的事情。如果有,那就多做几次。
尽管想法美丽,可他眼睁睁看着秦冕走进偏厅,将出差用的小箱子提了出来。
“不要等我,今晚的飞机出个短差,过两天就回来。”秦冕走时倒是主动上楼来抱他。
不亲不疏,不轻不重,撑死也只是抱了一下而已。
白鹿伏在窗前,看着何亦下车开门,将秦冕收拾好的箱子塞进后备箱里。
他目光死死咬着男人上车的背影,抓着帘穗的指甲不知不觉抠进rou中——和秦冕一同出差的,果然还有同样回家拿好行李又接着出门的体贴秘书。
白鹿心里‘咯噔’一声,自己先前打肿脸跟方书词说的那些气话,如今看来,还真有点滑稽。究竟秦冕有多爱他,他竟然一度感觉良好得认为自己可以跟方书词那样优秀得没有影子的人比较?
别人是小溪里倒映的月光皎洁,人见人爱。自己是Yin沟里一株见光就死的水草,无人赏识只能自己翠给自己看。
秦冕走后的第一晚上,白鹿整夜都窝在书房里看书。看不下去就发个呆走个神,自怨自艾叹完了气又接着再看。他靠着沙发坐在地上,蜷起膝盖弓紧身体,换来换去都是一副无意识的防御动作。一连看到次日中午头疼得想吐,实在撑不住了,才倒地就睡。
连续三天,方姨没有来过,何亦也是。白鹿一个人在家里,九成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书房,昼夜颠倒,死命看书。看累了就睡,清醒了又继续。
没电的手机被他扔在沙发角落,不闻不问,一扔就是三天。
他并非跟人在耍性子,只是害怕开机之后,仍然看不到男人只言片语。
白鹿做梦都梦见秦冕将他赶出门去,他抱怨他不够优秀,他对他失望极了。
这绝不是个好兆头。
尽管大多委屈只是白鹿意yIn出来,可他清晰地知道,有些东西,一直没变。即使故意闭眼不去看它,它们也仍然实际地存在那里。
就像方书词所说,这个社会,有它的规则。
“知道你们的关系为什么见不得人吗?因为你们从来都不在一个层次。不同的出生和经历早就替你们决定好了,秦先生是活在规则里的人,这就注定长久陪在他身边的,是谁都不可能是你。”
白鹿潜意识里开始逃避,最后一天甚至还忘了跟乔晏约定的会诊。
秦冕是第四天上午到家。事情在头一天晚上的饭桌上敲定,他不爱在外面耽误太久,于是连夜订了回程的机票。
下飞机时正好迎上一抔黎明的柔光,他打白鹿电话时仍然关机,才没直接去公司,先绕路回了趟家里。
凭着感觉,男人进门直奔书房。
果然。房里满地是书,难以下脚。白鹿单穿着衬衫,枕着手臂睡在书上。
秦冕将人翻了个面抱进怀里,被他粗重的呼吸吓了一跳,才注意到这人全身是汗。一碰额头,发着高烧。
“白鹿。”他一遍遍叫他,对方都毫无反应,这才有些着急,赶忙将人放回床上。找药找冰袋的同时还没忘联系陈哲,让他立马过来一趟。
白鹿终于被一连窜的动静吵醒,皱了皱眉,艰难睁开肿成金鱼的眼睛,对着面前模糊的身影,“秦先生……”
“我在。”秦冕又气又心疼,“我就离开三天,你都不能照顾好自己吗?”可话一问完,他就有了答案。稍微回忆,秦蔚的声音就出现在脑海里,‘没有人厚脸皮监督他,他一点都舍不得照顾自己。’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睡着了……”白鹿的声音已经哑了,说完还咳嗽两声。
“你这几个晚上就睡在地上?”
白鹿吃力地撑起身体,摇摇头,“我没有……”
“你没有?你是根本就没有睡吧。”秦冕见他一个起身的动作都吃力得浑身发抖,发作不能,只得将虚弱的男人揽进怀里,把冰袋压在他额头。
白鹿大口喘气,酝酿半天才完整地说出来,“秦先生……我再也不去公司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他想伸手抱住男人,却抓不到力气,整个人软踏踏的,像断完了骨头。
秦冕沉yin片刻,突然开口,“把名字改回去吧,改回白鹿鸣。”
“改名?”白鹿闭着眼睛,这个男人的怀抱总是让他安心,“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改了名字,你今后就是白鹿鸣,跟白鹿再也没有关系。”男人进一步解释,“两年三年太久,你也不愿意被关在家里这么等下去吧?只要同意改名,我这边直接替你换好身份。”
“……”白鹿这回听明白了,不禁皱眉,“什么身份?可以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