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壮壮听见蓝海喊自己的名字,吓得直接从板凳摔到了地上。
他打了个滚翻到了薛天宝脚底下,拉着薛天宝的裤脚求救,“宝哥,快救救我。”
邱壮壮吓惨了,他大脑空白了几秒,我到底哪里惹到蓝海了?这个星期的钱不是早交了吗?
薛天宝踹了邱壮壮两脚,“没事,见机行事。”
薛天宝这人跟邱壮壮完全是两个类型,邱壮壮是遇强则弱,专欺负老实人的那种,而薛天宝则是练就了一副油嘴滑舌的好本事,对付谁都是见招拆招,所以才能跟蓝海周旋这么久,拖了半个月没交钱也不至于被蓝海针对。
他拉着一脸惨白,就差尿裤子谢罪的邱壮壮走到教室门口,“蓝哥今儿个咋了,壮壮是哪里惹到您了,我先代他跟您赔个不是。”
蓝海直接把薛天宝推到了一边,“你的账回头再算,我先收拾这鳖孙。”
他拉着邱壮壮校服的后脖领子,给人扽到了墙角,薛天宝还跟在后头,边跟蓝海道歉边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蓝哥,您不能让壮壮死得不明不白的吧,要不他想改过自新都不知道从拿下手啊。”
蓝海听薛天宝念经听得烦了,直接把墩布丢到了他身上,“给老子闭嘴。”
而后一记重重的拳头就砸到了邱壮壮的脸上,那张rou脸颤了两下直接肿成了个球。
“你,”蓝海掰了掰手腕,指着邱壮壮,而后手指又一滑戳到薛天宝身上,“还有你,都给爷记板油上,方丛我保了,你们再动他一根手指头试试。”
邱壮壮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方丛那二刈子告了他的黑状,他才挨蓝海这么一顿收拾。
但是他也没辙,既然蓝海开了尊口要保他,自己明面上也不动不了这人了,之前打得那些小算盘也跟着全都落了空。
这波亏,血亏,早知道有这么一出等着,他昨天就该把人给强上了。
蓝海觉得不解气又蹬了邱壮壮几脚,眼瞅着就要上课了,老师们都往教室的方向来了,他才罢手,大摇大摆地朝五班走,还不忘回头叫嚣,“狗东西,下课把拖把给我送回来,听见没。”
蓝海走后,薛天宝凑到邱壮壮耳边,小声嘀咕,“你他妈干嘛了惹这个逼发这么大火?”
邱壮壮啐了口血出来,忍着疼摸了摸自己鼓出来一块大包的脸,咬牙切齿地说,“他这是看上方丛这贱货了,我昨天动了方丛一下,他今儿就来替人来报仇了。”
至于他怎么动的方丛,邱壮壮也没敢声张,他怕这事传开了,自己就不止脸上挨这一下子了,估计蓝海能直接把他拆散架了。
方丛不知道蓝海已经暗中把他给保了,他还一直沉浸在蓝海坐地涨价这件事里,自顾自地发愁。
而且蓝海不让他再用之前的法子去赚钱,他自然也不敢再去找邱壮壮。
更让他费解的是,他今天在Cao场上碰见了邱壮壮,本来是想上去跟人打声招呼,毕竟昨天人家给了自己一百块,怎么说也算是帮他解了燃眉之急。
可邱壮壮一见到他就跟撞见瘟神似的,掉头就跑。
方丛思来想去实在没辙了,放学一路上编了一道怎么张口跟外婆要钱。他不敢继续拖了,他怕蓝海再狮子大张口,那这个雪球就真的越滚越大,能把人活活压死了。
自己这才转了班,不能因为这点事再转个学吧?方丛越想脑袋越疼,闷闷不乐了一路。
回到家外婆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一边盛饭一边问他,“娃儿怎么了?又遭人欺负了?”
外婆先前并不知道方丛在学校里过得那么苦,因为这娃子一直学习上都挺争气的,不用人多Cao心。要不是被班上的二流子扒了裤子回家闷头哭了一夜,她也不会第二天找到校领导去要求校方给方丛转班。
本来以为转了班方丛在学校里的日子能好过点,怎么没两天娃儿又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外婆这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
“不是的外婆,没人欺负我,”方丛顿了顿,最后还是开了口,把之前编得瞎话讲给了外婆听,“是学校要求订课外报纸,五十块呢,我不想要,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师解释。”
学习上的事外婆可不敢给方丛耽搁了,她呼噜了一把方丛头顶的毛,“傻娃子,咱家是不富裕,但也不至于五十块都拿不出,别的娃儿都有报纸看,咱家娃没有我老婆子第一个就不干。”
外婆放下碗筷,从抽屉里拿出盛零钱的小铁盒,给方丛点了五十块出来塞到他手里。
“娃儿拿着,把心放肚子里,外婆供你读书还是供得起的。”
外婆年纪大了,手背上起了一层褶子,腿脚也不利落了,可这颗爱他疼他的心却一直都没变过。
伴随着方丛渐渐长大,外婆则一天天老去,想到这方丛鼻子一酸,眼泪也跟着掉进了饭碗里,和白米饭混在了一起。
这钱方丛收得有多不踏实,多揪心,也只有他自己才明了。
他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骗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