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这阵子身体不太好,勉强做完晚饭就得躺着休息,对方丛也没之前盯得那么紧了。
这给了蓝海可乘之机,也让他最近给方丛打sao扰电话的频率和时长直线上升。
“宝贝儿,想没想好明天去哪耍啊,好不容易放个假,你别跟我说你要自习啊。”蓝海叼着个烟头站在窗户边上,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尽情想象着明天和方丛约会的场景。
“海哥,就快要高考了,我真的不想出去玩,”方丛自己也有点矛盾,他想在学习和见蓝海之间找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要不然你来我家里学习好不好?”
“不好,”蓝海一听学习就头疼,他把烟头捻灭,往窗外一抛,威胁方丛道,“你少天天把学习挂嘴边,装的跟个纯良少年似的,你下边那小嘴不想吃鸡巴了?”
“一天不吃应该也没什么……”方丛没底气地小气念道。
“闭嘴吧你,”蓝海才没想跟他商量,直接Cao上了命令的口吻,“明天早上我去你家村子口接你,带你去游乐园,敢放我鸽子我就cao死你,挂了。”
听筒传来“嘟嘟嘟”的声响,方丛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消失一天,跟外婆解释也是个大问题,他只能扯谎说自己要去同学家互相监督学习,这才勉强让外婆止住唠叨。
第二天一大早方丛气喘吁吁地刚跑到村口就撞上了正下公交车的蓝海,他顶着一对很重的黑眼圈,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不过瞅见方丛之后失眠后遗症就都自动被治愈,蓝海眼里放光,摆手招呼方丛赶紧到他身边来。
“海哥,你昨天没睡好吗?”方丛被蓝海搂在怀里,任由他拿下巴轻扫自己的头顶。
蓝海岂止没睡好啊,他是根本没睡。
约会这事使人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分泌过多,让蓝海兴奋到翻来覆去在床上打滚,可就是睡不着。
这不还没眯一个钟头,闹铃就响了,按照蓝海以往的做派肯定先赖它半个小时的床,别管打手游还是刷八卦,就算是发呆放空都成,反正他不会立马起床。
但今天是要和方丛约会啊,这他可怠慢不得,澡得洗,头得梳,衣服得搭,样样都不能耽误。
“没事,一看见你就清醒了。”蓝海牵上方丛的小手,带他穿到了马路的另一头,拦了辆出租车。
“我们坐公交吧海哥,打车好贵的。”方丛扯了扯蓝海的衣角说道。
这小媳妇还没过门就知道给自己省钱了,蓝海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偷着乐还是该捂脸笑。
“你男朋友不差钱。”蓝海拉开车门,把方丛推了进去。
他自己也钻进车后,神神秘秘地贴在方丛耳边又补上了一句,“给你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心脏就好像变成了个靶子,被一箭Jing准地直击正中心。方丛有些不好意思,他语无lun次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很好养的,不需要花……很多钱……”
突然肩膀感受到一股重量,蓝海微张着嘴靠在方丛的肩上,睡着了。
原来蓝海不闹腾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方丛盯着蓝海的侧脸愣了很久的神,现在的我们十八岁,也不知道五年后十年后二十来岁的我们,关系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的好。
司机师傅一脚刹车把蓝海给晃醒了,他迷迷瞪瞪地看着瞧他瞧得入神的方丛发问道,“到了吗宝贝儿?”
“啊?哦,到了到了。”
这是方丛头一回来游乐园,就跟那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这里的每个游戏项目,道边卖的每个小物件,甚至花草树木和成群的游客,都让他觉得新鲜又稀奇。
“哇,这个好漂亮啊。”蓝海顺着方丛的手指望过去,看到了排着大长队的旋转木马。
“小丫头片子才坐那个呢,”蓝海给他浇了盆冷水,扽上他的胳膊给他拉远了,“哥带你去坐跳楼机,那个贼刺激。”
跳楼机?一听就很危险,方丛不禁放慢了脚步,“海哥,跳楼机是模拟跳楼的机器吗?”
“算是吧,你别胆小,”蓝海摸上方丛冰凉的手掌心,想先给他吃颗定心丸,“你瞅瞅,十来岁孩子都不怕,下来还都咧嘴笑呢。”
“可是……我恐高海哥……”
从那么高的地方垂直往下掉,会不会心脏骤停啊,方丛不敢再多琢磨,他只想掉头跑走,越远越好。
“真没事,”其实蓝海自己也犯怵,他回忆起小时候自己头一次和高秀梅来坐跳楼机的那次经历,简直是惨不忍睹,那是他离被吓尿裤子最近的一次,“他们就是吼得瘆人,真上去保准爽,哥跟你保证。”
为了哄人,蓝海还承诺结束了给方丛买一个烤鸡腿和一个小熊气球。
可惜啊,过程与设想相比往往都会出现那么一丁点的偏差,导致最后结果朝反方向一去不回。
方丛典型的叫得凶下来屁事没有选手,而蓝海是那种全程像被钉在了凳上,一声不吭,但下来了有十分钟腿还哆嗦,嘴唇也发白,胃里翻江又倒海的纸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