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舍,对着装布丁的俩玻璃瓶发呆。
方沃用钢尺切橡皮,歪歪扭扭地切成一小丁,切了一堆,用来砸蔚知。他砸的比他踢球射门还准呢,可蔚知跟傻了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方沃气啊,干脆直接整个橡皮扔过去,“哐”砸人小脑门上。蔚知一激灵,醒了,还朝他无辜地眨眨眼。
蔚知心里门儿清,还是迈开了一条腿,半边身子卡走道上,凑过去问斜前桌的方沃,“我桌上那个,谁送的?”
方沃也迈了一条腿,俩人在走道碰上了,他把眼一翻,“大佬呗!还能谁?你当自己是香饽饽呢?”
蔚知一点不在乎他话里的挖苦,嘿嘿傻乐,“他亲自跑了趟啊?”
“你可当呢。”方沃佯装嫌弃地摇了摇头,嘴角向下一撇,手指用力地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还是哥亲自给你接的呢。”
蔚知立马甜甜道:“谢谢哥哥!”
这一叫,还把方沃给叫害臊了,“Cao……小老弟,你正常点!”
他俩全情投入地唠嗑,压根没注意到叶百川在台上挤眉弄眼到快面部抽筋。
老闫随手拿了本谁谁的书,卷一卷,给他俩一人来了一下子。
“咋了?啥重要任务秘密接头呢?”
方沃一转脸,瞅见是谁,登时把骂娘的话全咽回去了,还给人一个灿烂的微笑。
结局是大课间他和蔚知一块出去扫走廊。
方沃把扫帚夹胳肢窝里偷懒,他想不通为啥蔚知扫个垃圾都能乐。
他大喇喇地往窗台一靠,还是忍不住问:“事成了?”
别说,他俩这么唠还真有点神秘的味儿。
“没有呀。”蔚知说这话时都笑yinyin的。
方沃手欠,抠着扫帚条感慨道,“我真是越看越不懂了。”
蔚知有点洁癖,连门缝里的吸管塑料袋都要勾出来。他说,“你不懂的事儿还多呢。”
方沃:“其实我觉得你一点儿也不娘。”
蔚知知道这大个儿没恶意,他耐着性子问:“咱说的跟我娘不娘有啥关系呢?”
方沃把扫帚往墙上一靠,又掩饰尴尬似的抠自己的手,“我不是不懂么。”他眨眨眼看蔚知,“以前我周围还没有这样的……”
蔚知也看他,不过他不觉得尴尬,他认真想了想,说:“那你这么想,你就想,无论我是男的还是女的,也不管我娘不娘,我都会喜欢他。这么想,好懂吗?”
方沃一脸混乱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更不懂了!”
“嗐,那你反感不?介意不?”蔚知收拾完最后一片清洁区,把手里的扫帚跟方沃的放一起,也靠在窗台上。
方沃看着天花板,没琢磨太久,“以前没想过,现在想想,好像也没啥大不了的。我还跟硕硕说你是我铁瓷呢。那些背后叨逼叨你的,都不明白你。”
蔚知一下被他说得好感动,抬手扶眼镜时都隐隐感觉到眼泪花花。
“那照你这么说,你俩要那个得谁搞谁呢?你就算有心一展雄风,临了也得让贤吧!我寻思如果站着,你把儿可能都够不着。”
他大爷的!!
蔚知气得猛吸一口气,眼泪直接倒流回去。
“‘让贤’?!你这一天到晚的都跟哪儿学的话啊!”蔚知在原地一劲儿蹦跶,恨不能直接给方沃一套上下左右勾拳。
方沃真是无心的。他灰溜溜地倒垃圾去了,黑色校裤上还带着一个清晰的脚印子。回来时,正看到那个痞里痞气的佟杰在走廊跟蔚知说话。没等他上去见义勇为呢,人一转头又从后门进班了。
方沃走上前,扫了一眼蔚知,“没磕没碰吧?”
蔚知摇头,“哪儿能。”
方沃纳闷道:“他找你干嘛?”
蔚知眨了好几下眼,好像在消化信息,回道:“跟我道歉。”
“嗯?”方沃声儿都扬了一个调,“鬼附身呢?还是学校这边要求的?”
“不知道。”蔚知含混地答,带着扫帚回班,“反正应该是被度化了,一心向善了。”
方沃又在他背后说怪话,“天底下还有此等美事?”
蔚知不搭理他。蔚知没告诉他,那个一脸坏相的男孩不仅和他道了歉,还别别扭扭地挠着脖子,自以为礼貌地问了他一句,请问你能不能和叶百川保持一定的距离?
那时他回,她是我同桌欸……要三八线那样的距离吗?
佟杰好像觉得自己犯蠢了,神色懊恼,别别扭扭地又转身走了。
蔚知早上急得没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到底还是赶在上课前,品完了一份蒋放春做的布丁。
他想,春天真是来了。
爱在深冬酝酿久了,到了春天就要发芽。
可他和放放之间好像不是爱呢。即使不是爱,陪伴久了,应该也可以成为亲密关系吧。
蔚知甚至都不敢去想方沃说的“那个”,他只是暗自神伤,他俩不会一辈子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