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失手把手串掉在地上, 一迭声地问,“前几日他带你来给我请安的时候还好好儿的,怎的好摸样的就这样了?”
静姝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给谢老夫人捡手串的锦绣, 抬眼看着谢老夫人拿捏着情绪,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怨恨:“还不就是被气的,病上加病,偏又耽搁了……”
说着,静姝拉着谢夫人嘤嘤嘤,“若是早知道这一家子骨rou皆是虎豹豺狼,个个儿恨不得生啖他血rou,我绝不会让他回南虞,留在京城调养虽不得清净,好歹也不会有人这般糟践他!”
静姝哭得着实声泪俱下。
谢夫人缓缓皱起眉心,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可还有法子?”
静姝抹抹眼泪,哀哀切切:“只能让底下商队遍访天下名医,寻一线生机了。”
谢夫人闭了下眼,几乎咬着牙说了一声:“造孽。”
谢老夫人从震惊中回神。
接过锦绣捧给她的手串时,突然攥住锦绣的手,转头看向静姝:“还是需得让年哥儿娶了锦绣!”
WTF!
静姝简直是气急而笑:“祖母,您这是想要世安的命呢!”
“年哥儿先前不肯娶锦绣,那是顾忌着你……”谢老夫人攥着锦绣的手,一派不容拒绝的姿态,“眼下年哥儿这么个状况,却是不能由着你们了。”
静姝冷笑:“却不知表妹是个什么灵丹妙药,竟是能治得了世安的病!”
谢老夫人脸一黑,便想拍桌子。
然而,余光扫过谢夫人,谢老夫人手一转方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缓下腔调苦口婆心:“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这个,这人身上的病气儿被喜事一冲说不定就去了,人也就好了。”
合着这是要拿锦绣给谢瑾年冲喜?亏她想得出来!
静姝审视谢老夫人。
想确认谢老夫人这是不信谢瑾年病入膏肓,要趁机把锦绣塞给谢瑾年;还是当真这般狠心,要把亲外孙女儿给谢瑾年冲喜。
然而,谢老夫人人老成Jing。
静姝并没从她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倒是锦绣闻得谢老夫人要让她给谢瑾年冲喜,非但没恼,竟还有些欢喜。
就这脑子,静姝也是无话可说。
静姝把眼泪一收,眉梢挂着怒意,直视谢老夫人:“子不语怪力乱神,冲喜一事祖母再不必提,世安不会答应的。”
谢老夫人一张老脸拉下来,很是不悦:“此一时,彼一时。婚姻大事素来讲究父母之命,漫说你代他做不得主,他自己个儿也是做不得主的。”
静姝斜睨一眼绞着帕子暗藏喜悦的锦绣,当即冷笑道:“我是谢瑾年八抬大轿亲迎入府的嫡妻,眼下我一未下堂、二未亡故,何来婚姻大事之说?”
谢老夫人皱眉:“平妻也是妻。”
静姝强忍着才没大不敬地翻出一个白眼:“平妻也是妾,既是纳妾,我便能做主。再者说了,祖母便是上了年岁,当也记得世安前日在这儿说的话……”
说着,静姝言语一顿,盯着谢老夫人冷笑,“还是说世安才将将昏迷,他的话便不中用了?”
谢老夫人被静姝气得不轻,到底还是拍了桌子:“牙尖嘴利!”
静姝垂眼:“孙媳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谢老夫人看看静姝,又看看低垂着眉眼一语不发的谢夫人,手捂着胸口缓了好几口气,咬着牙问谢夫人:“年哥儿也是你的儿子,你也说句话。”
谢夫人眼皮子一颤,缓缓抬眼看向谢老夫人,不紧不慢地道:“要我说,若是非要信那些个神鬼之事,冲喜远不如多去城外兰若寺里拜拜佛。”
谢老夫人与谢夫人对视须臾,冷笑:“好!好!你们婆媳两个一条心,便去兰若寺给年哥儿祈福,我这个老不死的只信冲喜,自会料理年哥儿和锦绣的喜事儿。”
简直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静姝十分庆幸她已经形成了与人撕逼之前必然打开书城app实时转播的习惯。
不紧不慢地在《我和病秧子妹夫的日常》里写了一句“谢老夫人突然觉得心口疼”,静姝慢吞吞等着谢老夫人捂住胸口,这才幽幽提醒:“祖母切莫忘了,世安可是做主把锦绣表妹许给利哥儿了。眼看着利哥儿便要快马加鞭地自京城赶回来了,祖母竟又妄想锦绣表妹给世安做平妻,您难不成想让锦绣表妹一女配给二夫?”
“表嫂怎能这般说话……”锦绣似是终于知道了羞愧,用帕子捂住脸哭了个没脸见人,“外祖母,我不活了!”
“荒唐!”谢老夫人揽住锦绣,一双老眼淬了毒似的盯着静姝,“你说这的是什么混账话!”
谢夫人突然轻咳一声:“做出了混账事儿,就不能怪姝丫头口无遮拦把那混账事儿说出来。”
谢老夫人气结,突然捂住心口,一副要背过气去的模样指着谢夫人点了几下,便软倒在了锦绣身上。
谢老夫人突然晕倒,东明间里霎时乱做一团。
锦绣也顾不得羞了,只管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