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齐太子与公孙之间有仇隙,因此想要将此事嫁祸给公孙。”
他这么一说,万俟林木脑海中突然有些隐隐约约的记忆,之前一直没想起来,毕竟祁律并非专攻历史,好像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段,说是公孙无知篡位之时,杀入已经做了齐国国君的诸儿殿中,结果看到有人在榻上,便一剑刺死了那个人,但是掀开被子一看,并非是诸儿,而是诸儿的近臣。
这个近臣便唤作孟阳。
公孙无知杀死寺人孟阳之后,发现不对劲,随即听到了打哆嗦的声音,原来诸儿并没有逃走,而是躲了起来,于是公孙无知把诸儿拽了出来,也给杀死了,这才成功篡位,自立成为齐国国君。
要是问祁律齐桓公的事情,祁律或多或少还能记得一些,这诸儿和公孙无知,在齐国的历史上只是“点到即止”的一笔,也没什么太大的作为,更别说是孟阳这个寺人了。
因此孟阳说起来,祁律才恍然大悟,好像是听说过这么个故事,原孟阳是太子诸儿派出来的细作。
姬林冷声一笑,说:“好,好一个齐国太子,你们齐国的仇隙,竟然牵扯到了祁太傅的身上,当很是好得很呢!”
孟阳沙哑的说:“小臣虽然是太子诸儿派出的细作,但是天子想要抓住太子诸儿的把柄,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因着小臣手上根本没有太子诸儿的任何把柄。这太子诸儿为人多疑,小臣的身份乃是公孙无知身边的近臣,和太子诸儿没有一点子干系,就算天子找上门去,太子诸儿只要一口死咬,推脱干净,只说不知,没人能奈何。”
孟阳说的是实话,虽然他们现在知道给祁律下毒的人是太子诸儿,但问题在于没有证据。就算姬林是天子,但太子诸儿乃是齐国的储君,天子也不能不讲理,没道理突然和齐国撕开脸面。
况且齐国是大国,还在蒸蒸日上,天子没道理突然和齐国撕开了脸皮,这样子往后也不好过。
就在众人说话的当口,舍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凡太子从里面走出来,一脸疲惫。
孟阳再也顾不得礼数,立刻抢上去,说:“凡太子,公孙如何了?!”
凡太子松了口气,说:“命保住了。”
他这么一说,孟阳闭了闭眼睛,似乎也松了口气,赶紧进入屋舍去查看公孙无知的情况。
公孙无知脸色煞白,这么一对比起来,就看得出来之前在圄犴中,公孙无知的演技有多么的糟糕。
众人进了屋舍,公孙无知竟然醒过来了,气息十足微弱,眼皮有气无力的撩着,孟阳赶紧迎上去,说:“公孙!”
公孙无知断断续续的张了张嘴,孟阳听不清楚,赶紧俯下身去,跪在榻边仔细倾听,公孙无知的声音十分艰难,原来是在喊疼。
“疼……疼死我了……嗓子……”
公孙无知食用了有毒的饭菜,而且还被催吐,嗓子能不疼么,孟阳赶紧安慰说:“公孙,没事了,闭目休息罢,醒了便不疼了。”
公孙无知又有气无力的说:“都……都赖你……陷害于……于我……”
孟阳听着公孙无知的话,一时间心中竟然泛起钝钝的疼痛,顺着公孙无知的话头,说:“是,赖小臣,都是小臣的错……只要公孙大好,小臣认罚,是打是骂,随便公孙欢心。”
“你说……”公孙无知的声音越来越小,说:“你说的……”
说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眼皮缓缓闭上,头一偏昏睡了过去。
孟阳吓了一跳,赶紧喊凡太子,凡太子上前检查一番,说:“没事,太虚弱了,让齐公孙好生歇息,齐公孙的毒虽然解了,但毒素入体,对身子还是有损伤的,何况齐公孙的身子骨并不怎么硬朗,日后要好生调养,以免留下病根儿。”
公孙无知好端端的,突然吐血中毒,其实也有他大笑的成分在里面。公孙无知食了有毒的饭菜,按理来说饭菜还没发作,但是因着公孙无知怕痒,孟阳动了他的痒痒rou,所以大笑难忍,笑得脸都红了,血行加速,促进了毒发。
凡太子觉得这倒是一件好事儿,如果等胃中的饭菜都消化掉了,那恐怕神仙也救不了公孙无知了,这算是公孙无知命大。
公孙无知需要休息,众人打算离开,孟阳留下来照顾公孙无知。祁律已经走了舍门旁边,不过还是转了回来。
祁律说:“律还有一事,想要请教。”
孟阳作礼说:“祁太傅折煞小臣了,祁太傅请讲。”
祁律皱眉说:“这太子诸儿与公孙无知之间的确有仇隙,毕竟关乎齐国的继承问题,但是律心中不解,太子诸儿与律难道也有什么间隙不成?为何要选择给律下毒,然后嫁祸公孙无知?”
祁律乃是天子太傅,可不是当年那个膳房出身的亨人小吏了,在这个年代,毒死一个奴隶小吏,或许没什么人在意,但如果毒死了天子太傅,那可是震动天下的大事儿。
尤其如今的祁律,那也算是一方名士,名声响当当。
祁律说:“如果只是打算嫁祸公孙无知,选择律来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