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的说:“公孙阏,这没甚么的,你也别太伤心了,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被人撞了一下后心,祭牙根本没防备,向前一扑,差点栽在地上,幸而公孙子都反应快,一把搂住祭牙的腰身,这才没叫他跌在地上出丑。
祭牙定眼一看,乌央乌央一大片人涌了过来,一点子也不夸张,分明是刚才已经离开的那些贵胄之女,竟然全都堆在公车署没走。这些贵胄之女眼看到公孙子都,全都是来安慰人的,也想要趁机安抚公孙子都的“情伤”,争相恐后的跑过来,一不小心就撞了祭牙。
祭牙虽不算人高马大,但比那些贵胄之女的身板子还是高大了不少,哪知道这些千金小姐平日里循规蹈矩,到了今日竟然如此疯狂,直接将祭牙挤到了角落,把头冠都给挤掉了,头冠“咕噜噜”滚出去,祭牙伸手去捡,险些被人给踩了手掌。
“公孙不要伤心,是那齐国人配不上公孙。”
“是呢,公孙如此俊美多才,要小女说,不如在咱们老郑城寻一个可心的人,也免得那么些麻烦事儿。”
“嘻嘻,选你嘛?没脸没皮!”
“你讨厌!”
一群人围绕着公孙子都,其中竟还有一些男子,祭牙被挤出去,叉着腰,恶狠狠的心想,好家伙,我真是来错了,原来这么多人等着安慰公孙阏,自己倒是多余的。
祭牙这么想着,心里酸溜溜的,去了一个齐国国女,却还有这么些人追在公孙子都身后。祭牙当即也不要头冠了,转身便走,准备登上自己的车马离开。
祭牙刚上了辎车,紧跟着哗啦一声,竟然又有人钻了上来,那人身材高大,一身华袍,进了辎车直接吩咐:“出宫。”
祭牙定眼一看,震惊的说:“公孙阏?!你上来干甚么,这是我的辎车!”
公孙子都十足淡定,打起车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原是那些贵胄之女太热情了,把公孙子都的辎车围住了,公孙子都无法“杀出重围”,只好上了祭牙的车子蹭车。
公孙子都放下车帘子,突然拿出一样东西,放在祭牙面前,祭牙低头一看:“头冠?”
正是自己刚才被挤掉的头冠,因为方才人多,祭牙蹲下去捡头冠十足危险,恐怕会被人踩到,于是干脆不要了,哪知道公孙子都竟然给他捡了回来。
两个人坐在辎车中,车子很快出了宫,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剩下哒哒哒的马蹄声,还有二人的吐息之声,一时竟令祭牙觉得有些尴尬。
祭牙咳嗽了一声,试图缓解这种尴尬,便说:“公孙阏你也别伤心,天底下好姑娘那么多,赶明儿找个更好的。”
公孙子都的表情很平静,淡淡的说:“子都并不伤心。”
“啊?”祭牙迷茫的看向公孙子都,说:“你没过门的新妇跟人跑了,连孩子都有了,你竟不伤心?”
公孙子都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淡的说:“不伤心。子都迎娶齐国国女,本是君兄的意思,身为郑国公族,子都有义务为我郑国与齐国联合出力。”
“啧!”祭牙咋咋舌,心说薄情!
公孙子都淡淡的又说:“况……子都心中已经有人了。”
“谁!?”祭牙吃了一惊,瞪着眼睛紧紧盯着公孙子都,一时竟无比紧张,说:“你……你有心上人了?是谁?!快告诉我!”
公孙子都挑唇一笑,低头看了看祭牙因着紧张握紧的手,他手里还握着头冠,几乎把头冠给按碎了。
公孙子都酝酿良久,随即说:“此事……唯独不能告诉祭小君子。”
祭牙满脸都写满了纳罕,说:“为何?为何唯独不能告诉我?”
“为何为何啊?”
“公孙阏你是不是挑衅!?”
祁律顺利破坏了太子诸儿的诡计,没让太子诸儿把“屎盆子”扣在自己的脑袋上。
姬林说:“虽事情十足顺利,但如今还是不知太傅的胎记代表了甚么。”
姬林又说:“如今太子诸儿就在馆驿软禁,不如趁如今,寡人亲自往馆驿,质问太子诸儿。”
祁律摇头说:“不可。因着这个胎记,太子诸儿不惜杀王室三公,说明这个胎记关系厉害。天子您就算这么过去质问,太子诸儿必然也会狡辩,不会回答天子的。”
太子诸儿如今虽然“落网”,但说到底是人家齐国和郑国的事情,天子如果跑去过对太子诸儿用刑,恐怕招人闲话。
而且……
祁律笑眯眯的说:“而且无需质问太子诸儿,都是柿子捡软的捏,律还有旁的法子。”
姬林见他这般表情,便知道祁律肚子里又开始犯坏水了,说:“甚么法子?”
祁律没告诉天子,只是说:“天子探听消息,可谓是劳苦功高,律日前答应了天子,会为天子料理一道旁人都没食过的美味。”
说起这个,姬林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儿,不过当时祁律说的那道“美味”,就是他自己,可把血气方刚的天子给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