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荒城之月》演唱完后,房间里立刻沉寂了好久,在坐的人似乎还徘徊在那个悠远而深邃的时空中无法回转。
“秀之,这歌儿美妙绝lun,可却太过忧伤了,尤其是现在听起来越发的凄婉,若是在盛世之时到有发人深省的意味,但是现今却显得过于残酷了。”打破沉寂的是招呼他们进来的那个年轻文人,说完这句话他便帮邱瑜平和日本男子倒上酒,显然这个人是Jing通日文的。
到是平子一句也听不懂,但还是被歌声深深的打动了!
“我觉得很不错!”文人身边的姑娘微笑着说,她看起来还像个学生,不知怎地竟然和一群男子出入烟花之地,到也算是个爱冒险的新时代女性。
“允文说的没错,荒城之月太过悲婉。我们做剧团的应该排演些积极上劲的戏,不让大家对生活失去希望才好。这就好比画饼充饥,又或者是鲁讯先生说的阿QJing神。”市川秀之放下了手中的三味线,干了眼前的这杯酒,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平子,对他淡淡一笑。
“毕竟我们是要生存的么,来,来,继续喝酒。”另个一油头粉面,打扮时髦的青年也端起杯喝酒,他时不时还会打量边上伺候的小丫鬟。人家小姑娘也才十三四岁,还是个未熟的瓜呢。
叫允文的青年见到平子总不吱声,便客气的问道:“邱先生做什么的?”
“土产买卖,我是个没文化的人,不像你们懂这么多。”原来他是扎到了一群文化人的堆儿里,那他就真啥也不是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四处闯荡的人见多识广,比我们这些只懂得窝在家里义愤填膺的无用文人强哦。”允文自嘲的说,看得出他有满腹的苦闷,在这个时代有文化又有良知的人过得苦不堪言。
邱瑜平苦笑,只得将杯中的酒喝了,他到也算是见多识广,只是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买卖。
“有什么难言之隐么?”市川秀之靠近他耳边低声道。
他微微侧过脸:“和市川先生无关。”别拉人下水的好!
“不妨直说,我肯定能帮得上忙。”秀之胸有成竹的说,他毕竟有美国身份,又有日本护照,自然好办事。
他摆摆手:“谢谢你的好意!”说完便要站起身离去,再坐下去恐怕会连累这些无辜的人。
“邱先生要走了?”允文诧异的问,对方似有心事,完全不在状态。
“我要回去睡了,各位继续玩儿吧,告辞。”他走到门口,但市川秀之也跟在了他身后,似乎要送他回房。
油头粉面的男子打趣道:“邱先生有佳人守候,我们就不打扰了!”
邱瑜平懒得理他,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回到房间,到是市川秀之不请自来。
房门刚刚关上,他就小声问:“他们盯着你?”
“我要睡了,你也回去吧。”说完他脱下棉衣,走到床边。
市川本想再追问下去,但见他并不想透露半点真情,便转身离开了。
当屋子里又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竟然有点儿后悔,但人家只是文化人根本没办法解决这种复杂的局面。
他倒在床上,叹了口气,师兄今晚肯定不回来睡了,在女人怀里醉生梦死吧!忽然又想到刚才遇到那个怪物的事,他开始发毛了!
睡到半夜之时,忽听到门外有响动,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抓起桌前的一把椅子,这回他拼了!
门开了,蹿进个人来。
“市川?”邱瑜平这才发现此人是秀之,连忙放下手中的椅子。
日本男人关好门,走到他跟前,轻声说:“我趁那两人不注意的时候进来的,你到底怎么了,和我说吧?”
“我和我师哥都被要挟帮他们办事,明天我大师兄也会被送到这里来,如果我们不听话,连他们的家人命都保不住了,这不是你能管的,我谢谢你的好意。”他已经说得够多了,盗墓贼的命真是连蚂蚁都不如。
“找警察呢?”他知道这个建议不好。
“没用,他们厉害得很,不是你能想象的。回去吧,要是你也被连累,我就良心难安了。”他坐了下来,揉了揉眼,这几天一直没有睡好,昏昏沉沉的。
“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才想帮你的,或者说你根本不愿意和日本人打交道,所以才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他低下头看坐着的清瘦男子,很正色的说道。
邱瑜平惨淡的笑了,抬起头回答:“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什么非要帮我,要是你帮得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你也愿意吗?”
“我也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或许我们真的很有缘吧?而且我并不相信你是个恶人。”市川坐到了他边上,递过来一支洋烟,为他点上。
他边抽烟边说:“谁也帮不了我们,真的,这就是宿命。”他忽然想起师傅的死,在湖南挖一座汉代古墓时被雇佣的军阀活埋了,整个坟墓坍塌,就连为他老人家收尸也是不可能的。
干这行就没几个好死的!
“求生是人的本能,除非你已经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