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瑜平有些怅然的回到了房间,看到了正坐在床便皱眉头的芙蓉。
他问道:“咋啦?”
“百密一疏,我就怕日本人跟来,现在怎麽办,也不能把他们撵走。”她不想和日本人起正面冲突,但也不能让他们搅乱了挖掘乾陵的计划。
“其实可以这样,让地方上的势力插手,这里毕竟不是满洲,他们也不敢为所欲为。”这个办法可以尝试,虽然不一定管用。
芙蓉叹了口气:“不能冒险,那些人狮子大张口怎麽办,弄不好我们啥都得不到。”她可是见识过这些披着官衣的人的贪婪,人前道貌岸然,人後禽兽不如。
“这倒是,你也别急,车道山前必有路。”说完他就从桌上拿起德国大夫开的药,就着热水咽了下去。
她问道:“这两天没什麽不舒服的吧?”
“没,挺好的,我一会儿洗洗就睡了,你也别瞎琢磨了,早点睡,有什麽事明天起来再和大家商量。”他伸了个懒腰,又走出了房间,正好看到土御门秀之坐在院子里弹三味线。
平子坐到台阶上,啥也没说,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心情好多了,这小子还真会找时间放松呢,总能怡然自得,潇洒快活。
土御门秀之一曲弹罢,就转过脸笑了:“喜欢吗?”
“嗯,真好听,你的戏剧社呢,顾不上了吧?”他还记得那些文艺青年,说话一套一套的。
秀之有些感慨:“是啊,原本想抽时间好好的排戏,看来暂时没时间了,如果以後有机会我还会继续做剧社的。”
“这是你以後的愿望麽?”邱瑜平问。
“嗯,我母亲活着的时候曾经是百老汇的演员,她能歌善舞,还想去做电影演员,可是後来在日本认识了我父亲,两人相爱了……爲了爱情她放弃了美国的一切,生了我,那时候爷爷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还把我母亲从家里赶了出去。”现在想起来,他仍旧有些纠结,虽然那时候他还没有出生,但这些是都是外婆亲口和自己说的。
平子呆了半晌,低声问:“後来他们又把你接回日本了吧?”
“我当然不是自愿回去的。”土御门说,他可是和爷爷,叔叔谈好了条件才回到土御门家的。
凭着父亲留下的笔记,他自学了Yin阳术的基础知识,他的天赋令家族里的其他人震惊,十三岁回到日本之後爷爷亲自带着他学习土御门神道,还把必生所学倾囊相授,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土御门家未来的继承人了。
“我以为你活得很自由,原来也有这麽多无奈。”邱瑜平抬起头,忽然发现院子的墙头蹲着一只白色的动物,正用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
这家夥不是芦屋俊也的式神“小雪”麽?
土御门秀之站起身,对墙头趴着的狐狸说道:“你告诉芦屋,让他老实点,如果他乱来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白狐弓起身子,晃晃尾巴,就从墙上跳了下去,给主人送信去了。
“还是别和他正面冲突的好,毕竟他手里有人有枪。”邱瑜平也很担心,虽然他知道芦屋少佐肯定不会把自己怎麽样,但是别人就不好说了,毕竟他们现在立场相对,又各为其主。
“有人有枪也躲不过天道轮回,总会有清算的一天。”土御门秀之说了一句平子还听不太懂的话,即便是他也一样哦,这些年来也造了不少业,这些东西都会慢慢的偿还的,他身体烙下的疾病就是报应。
而在梁山脚下的东边,芦屋俊也带着手下的人也来到了附近,和从前不同的是,所有的人都穿了便装,这都是爲了不引人瞩目。
山田和盛野带着其他队员忙着紮帐篷,少佐则站在山头上用望远镜打量河沟对岸的村落,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邱瑜平他们在院子里做些啥。
“芦屋少佐,要不要我过去和他们谈谈?”山田走到他身边问,上回被道士们抓走他受了不少苦,还好捡回了一条命,现在又是他该表现的机会了。
“不用了,我们只要盯着他们就可以,其他的我想办法。”芦屋俊也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乾陵,但找了这麽一大群人只是爲了里面的金银财宝麽?
“是,少佐,那我先让他们准备晚饭去了。”山田舒了口气,他们赶了好几天的路才停下来歇个脚,这几个月真是把他折腾坏了,等从西安回到满洲他得好好休息休息。
盛野给芦屋端来了泡好的绿茶,毕恭毕敬的说道:“少佐,上次抓我们的那夥道士也在,他们的人不比我们少,还是小心为妙。”
芦屋俊也冷冷笑着:“我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再耍什麽花样出来。”话音刚落,他就看到白狐从树丛里钻了出来,抖落着皮毛扑到了自己的怀里,撒娇一般的舔了舔他的下巴。
“带什麽消息回来了?”他问小雪。
白狐盯着他的眼睛,用只有他们能体会到的心灵语言将土御门的话带到了。
芦屋“哼”了一声,对盛野说道:“去弄点黑狗血,我得好好的准备一下,要是那家夥和我硬碰硬,我也不会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