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笑的脸此刻却没有了一丝表情,除了空洞还是空洞,一步又一步,缓慢的步伐却逼得两人节节后退。
无夜殿的外面已经没有了声音,守卫无一人出现,不用说已经被全部干掉。
这就是经过秘术改造过的死士,战斗力十分强劲,毫无感情,就是杀人机器。
邢俞将晏时君紧紧护着,一路退到了墙角,晏时君一个没站稳摔到地上,不小心将桌上的桌布拽掉,上面的茶具都被乒乒乓乓掉在地上。那一瞬间仿佛惊醒了晏三,他看向晏时君的眼神忽然有了一丝松动,嘴唇颤抖着,经过一番挣扎之后似的,吐出来两个字:“公……子……”
晏时君恍然一阵惊喜:“晏三,你还记得我……”
长箭破空之声传来,箭刃直接从背后穿透了晏三的前胸,尾羽扫着邢俞的侧脸而过,直直地钉进了无夜殿的柱子上。
晏三的身形一颤,就这么慢慢地倒了下去。
“晏三!!”邢俞疾跑两步,将坠下来的晏三接在怀里,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光。
晏时君彻底没有了力气。
那个终日都很烦人,话还奇多的小仆人。
那个在身后手里不离食盒,补刀一流的毒舌Jing。
那个非常容易上当却也总气不过一刻钟又贴上来的小跟班。
晏时君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了气息。
“晏三!!!”嘶哑的低吼穿过无夜殿,落到门口的那位放箭之人的耳里,沈迟川的心一直在颤,颤到他连手里的长弓都握不住了。
晏时君的目光里恍若含着血,看着沈迟川手持长弓,从门外进来,看着地上的晏三:“他没救了……”
“你根本就没有试过去救他!”晏时君的声音已经哑了,嘶吼的声音似是含着血。
沈迟川没有回答,晏时君只着一身里衣,无夜殿的门敞开着,冰冷的夜风顺着吹进来,吹乱了他的发,也吹凉了他的心。
沈迟川解下外袍,想要披在晏时君的身上,却被一手挡开,眼底冰冷彻骨:“贱命一条,不牢教主费心。”
他颤颤巍巍地从地上起来,走到晏三的身边,手触上那已经没有了气息地身体,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邢俞将晏三的脑袋放在腿上,就好像他只是睡着了,一直没有离开一般。邢俞勾唇笑了笑,轻轻地说道:“晏三,起床了,起床我带你出去玩,你不是总是怪我把你一个人丢下自己跑出去玩吗?这次我带着你好不好?”
没有任何回答。
邢俞自顾自地笑着:“你也太懒了吧,这都不醒,还要我背着你去是不是?”
晏时君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好,那我就勉为其难背着你去,事先说好,只有这一次。”邢俞自顾自地说,将晏三背在身上,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外面萧瑟的寒风吹得他的衣袍翻飞,邢俞忽然顿了顿,叹了口气,“你冷不冷?”
话音刚落,晏三的身上就被披了一件外袍,晏时君出现在身侧:“出门怎么不带着我?”
邢俞点点头:“好。”
三个人滑稽的戏幕,演绎着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借口。
他们的身影就此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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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三的尸体被安置在崖边的树林旁,那是因为他曾经对邢俞说过,想要去山下看看,因为他活了十几年,就没有出去过落霄宫,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落霄宫就此禁锢了他短短的一生。
而站在崖边,正好能够看到山下的风景,山峦叠嶂,雨雾缭绕,还有藏在山间的若隐若现的农家。
他们在那个小小的坟包前坐了很久,仿佛还像是以前那样,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谁都未曾离开。
落霄宫的变故来得很快,第二日清早,就在他们准备从坟包前离开的时候,身后的树林传来一阵窸窸窣窣,邢俞反应极快,将晏时君护在身后,手里的剑已然出鞘。不过片刻功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人仿佛根本就不屑于被他们知道身份似的,一身蓝纹道袍整整齐齐,为首的是一个看样子年过半百的白胡子老人。邢俞见到那老人,低低地咒骂一声:“臭老头,又是中原武林。”
那些人像是提前知道他们的动向一般,目标极其明确,他们想要活捉晏时君。邢俞护着他且战且退,不知道什么时候,沈迟川居然从暗处出来,看来他定是从昨晚就跟了晏时君一路。
就算是沈迟川出马,但也只能堪堪抵挡一二。这次中原武林明显是有备而来,剑锋上都涂了毒,沈迟川旧伤在身,又不小心糟了中原武林的毒,身体的内力被封了大半。
晏时君被护着一直退到了悬崖,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暗箭破风而出,直直地冲着晏时君而来,晏时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死亡这么近。条件反射似的闭上眼睛,一声箭锋入骨rou的声音传来,意想之中的痛感并未袭来,他只知道自己被推开,再次睁眼地时候就看到眼前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