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杏树有些年头了,停僮葱翠,树干粗大,阳光渗透进叶间的缝隙,在二人身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岑一黎在教完第三十剑式后,干净利落地收剑入鞘,看着树下认认真真琢磨招式的陆颂之,动作笨拙,仿佛稚儿初学行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陆颂之的头发,“找你麻烦的那几名弟子我已经处置了,想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打扰你,明日起我会闭关半年,只要将我教你的这几招学会,在门派试炼中保你性命无忧。”
陆颂之点点头,表示一颗道心有被大师兄暖到,大师兄不仅教自己练剑,竟然还考虑到了之后的试炼,真真把他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师兄说的是,我一定潜心修炼。”陆颂之感动完,一脸绝望地盯着手里的白山剑,脑子是会了,奈何手废,大师兄的教法明显是学霸教菜鸡,每个招式只演示三遍,剩下的全靠自己领悟。
岑一黎心细如发,立刻看出来陆颂之的顾虑,“有时会与不会就在一念之间,心急不得。”
陆颂之听完头更大了,修真人士都喜欢打哑迷,那个幻境里的老头是这样,大师兄也这样,还能不能好了。
“这枚丹药可助你突破修为,把它收好。”临走之时,岑一黎丢给陆颂之装有丹药的荷包。
陆颂之完全被荷包的花样吸引,“大师兄,荷包上面为什么绣的红珠子?”
“那是豆子。”拿的时候没注意这荷包上的图案,竟是红豆,岑一黎怔住,四师弟该不会是想多了吧。
陆颂之此刻脑海中正经历着天人交战,捏着荷包的手一时不知道往哪儿放,红豆,也就是相思,这是暗示大师兄不在的时候也要想着他,“大师兄,我明白了。”
岑一黎轻咳了声,不自然地撇过脸,只希望四师弟不要会错意才是,突然又有些后悔教四师弟。
以前,岑一黎满心只有提升修为,现在却为了一个外人浪费时间,师尊说过,道心不稳乃修行之人大忌。
一切的一切,细想来都是从停用那枚丹药开始的,等闭关半年看又如何了。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岑一黎自觉尴尬,任凭陆颂之说什么始终沉默不语。
日子顿时回到了以前的清静,陆颂之发现和大师兄相处带来的益处非常明显,头疼发作的次数相较之前明显减少。对新招式有兴趣的他,更加心无旁骛地投入到训练中。
门派试炼的日子很快到来,云书派选出孟忘津和陆颂之二名亲传弟子,以及三十名外门弟子参加比赛。
今年的试炼大会Cao办轮到缥渺宗,陆颂之跟着孟忘津御剑来到飘渺宗管辖的薄雾谷,只见森林郁郁葱葱,谷底早已干涸,从半山腰横生出一块平地,在上面搭起高台,不多时,许多门派的参赛弟子陆续到场。
本次试炼将在薄雾谷中进行,队伍两两进行组合,找到隐藏在谷中的秘宝,三日为限。
陆颂之蹲在角落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他在这里等了三刻钟,没有一个人找他组队,反观三师兄那边打发了一批又一批人。
“孟公子,我们一起进谷如何,我是落水天门派元蒗师尊的首席大弟子……”
孟忘津只想让四师弟看看自己有多么受欢迎,然后再乖乖地主动来找自己组队,结果等了三刻,四师弟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算了,耍这些小心思有什么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四师弟就是个不开窍的木头脑袋。
“自我介绍太长了,不想听。”孟忘津看也不看那人,转身把陆颂之扶起来,不耐烦道,“三师兄的热闹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走。”
“三师兄,我……”陆颂之欲言又止,倒在了孟忘津的身上。
“想感谢我就直说。”孟忘津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看来他的计策还是奏效。
“我蹲久了脚有点麻,你御剑的时候带带我。”陆颂之诚恳地说完,发现三师兄脸色异常难看。
孟忘津沉默半晌,还是把自己的剑抛到半空中,抱着陆颂之站在剑身上,向着谷口方向前进。
“参赛时间也太短了,比上一次试炼少了整整十日。”跳下三师兄的剑,陆颂之眉头蹙起,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孟忘津看着四师弟难得认真的模样,轻笑道:“你也发现了?这薄雾谷里的戾气太重,出窍期以下修为根本承受不住,最多只能撑三天。”
“这样啊。”陆颂之抬起头,发现三师兄犹入无人之境,不顾谷里的指路牌,早已走到前面去了,于是快走几步,和孟忘津并肩而行,“孟师兄对飘渺宗很熟?”
孟忘津穿着粉色的衣袍,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手中的扇子摇得哗哗作响,也没能盖住接下来这句话的气势,“那是自然,宗主是我亲爹罢了。”
生在飘渺宗,修的却是云书派的路子,陆颂之霎时间脑补出了飘渺宗内部势力交错繁杂,宗主为了让下一任继承人避祸,从而左躲右藏的戏码,“师兄不是在人界做过王爷么?”
孟忘津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这是他们为了感谢我游历时救了皇上,封的名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