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温热、腥甜的血ye直扑面门,池砚的视线变成了血红色。
苏琳用一把锋利的刀划破自己的颈动脉,鲜血像油漆,喷在墙上,喷在站在门口的池砚的脸上,那个穿着湖蓝色裙装的像疯子一样的女人终于安静了。
池砚恨苏琳,他恨苏琳生下他,更恨苏琳把他一个人丢在池家。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门诊大厅挂号处排起了两条长队,池砚绕过人群径直走向了骨科门诊的诊室。
“请您先到门诊大厅挂号。”坐在电脑前正在写东西的医生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的为进门的患者指引着正确的就诊方式。
患者有些无礼,他自顾坐到办公桌前的凳子上。
“沈医生,我这胳膊疼的厉害,想立刻见到我的主治医生,等不及叫号了。”
沈清寻抬头,平日里满是骄傲不逊的那张脸上挂了彩,右边脸颊高高的肿着,和仍然打着固定板的左臂遥相呼应,嘴角渗出的血丝干涸在唇纹上,像只撕咬猎物不成反被伤了的幼兽。
“怎么搞得!”沈清寻蹙了眉,他从身后的托盘里拿了些药膏还有棉签。
指尖凑近的时候,池砚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像是洗手ye的味道又或者是沈清寻手腕处喷了香水。
“嘶——”池砚倒吸一口气。
沈清寻按着池砚往后躲的脑袋。强硬道:“忍着点。”
涂好药膏,沈清寻摘了手套扔进垃圾箱,收拾了托盘。
“沈医生,我这算不算毁容啊。”池砚的目光落在沈清寻挺拔的背上。
其实,比起药膏,沈清寻要是能让他抱一会就更好了。
沈清寻不知道这人刚经历了什么,瞧着就像挨了一巴掌,挨了打那张嘴也不见消停。
“算,谁打的你抓紧告他去。”沈清寻的眉心始终没有舒展,转了身又仔细看池砚那张脸,生怕有什么自己疏漏的伤口没有处理。
“沈医生再这么看我我可就害羞了。”池砚抬头望着沈清寻那双眼睛,金丝眼镜像模像样的横在鼻梁上,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是琥珀色。
不用抱也行,他就这么看着沈清寻就觉得舒坦了。
沈清寻没忍住,伸手戳了池砚的额头。
池砚捂着脑门“哎呦”一声倒靠在椅背上,嘴里直哼哼。
“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池砚趁着沈清寻没有防备直了身子一点点往前靠,他问沈清寻:“沈医生,你都说我是小孩了,那你就不能用对待小孩的方式对待我啊,沈医生是怎么对待不听话的小患者的呢?”
池砚靠近的瞬间,沈清寻脑子里的警报瞬间拉响,他轻咳一声起身坐回了办公椅。
那张如白玉瓷般的脸上竟蒙了些同樱花一样的粉色,池砚在心底笑着。
“沈医生对待患者也太冷漠了吧。”他鼓起肿着的脸颊,指了指伤口:“医生,帮我吹吹好不好,真的疼。”
池砚眨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沈清寻。
沈清寻坐在办公椅上和池砚对峙着。
只要是对峙就总有人落败。
“沈医生,就吹一下啊?再吹两下吧,求求了。”
沈清寻在池砚的进攻引诱中节节败退。
吃完午饭回诊室的田护士发觉自己进门的时间好像不太对。
平日里总是对哪个患者都是一样平淡的沈医生,正弯着腰给一个胳膊打着固定板但是脸肿了的患者往脸颊上呼气,脸上竟然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纵容。
这样幼稚且没什么用的方式是用来安抚小患者的。
田护士可是认识那个正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患者,别看他就住了一晚上的院,现在科室里可都还有人在讨论他。
池家的二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金贵人,听科室刘医生说那天他下班和媳妇去买菜的时候还看见沈医生和池砚来着,不过俩人下车进了面馆他没来得及上去打招呼,现在全科室都在猜测沈清寻怎么和他搅和到一块去了。
“沈...沈医生。”田护士站在诊室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干巴巴的叫了沈清寻一句。
沈清寻听见有人,身子还没等直起来就感觉有东西掠过唇角。
一片柔软,带着药膏的味道。
“我...”田护士本以为撞见沈清寻哄池砚就够劲爆了,万万没想到池砚还亲了沈清寻。
虽然比蜻蜓点水还要不如,但那也是亲了啊。
“那个...沈医生,我忽然想起来科室有点事,我先上楼。”田护士飞快的看了一眼池砚然后转身逃了。
沈清寻感觉自己发烧了,那张脸快要烧透了。
始作俑者却在那幸灾乐祸。
“完了,沈医生这回百口莫辩了。”
池砚也不是有心要亲沈清寻,只是他早沈清寻一步发现门口有人,想偏过头去看看是谁,结果就这么嘴角擦过了嘴角。
沈清寻往上推了鼻梁上的眼镜,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