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挡不住月光很快便消散在星月之间同夜化成一般颜色。
沈清寻看星星都很少,就更不用说在这个季节这个时间出来看星星,上学那会的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实验室,实习单位泡着,工作那会这个时间不是在手术室就是在家里床上已经睡着。
池砚指着一颗又一颗星星给沈清寻讲故事,不着边际的胡乱编凑,听着就假得要命,可沈清寻总觉得没准这些故事真的存在,在某些时空中或许有另一个世界正在发生着池砚想象当中的某一件事。
“沈医生,它们好看么?”池砚讲够了故事,他偏过头去看身边的沈清寻,沈清寻视线抬高,目光落在无垠天中一颗正闪着微弱光芒的星。
沈清寻的侧眸盛着星光,躲在镜片背后看起来也像一颗星。
“很美。”沈清寻如实作答。
池砚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天台真的是有些冷,他呼出一口气,将视线也落回天上,他略带惋惜的跟沈清寻说:“今夜的星空不够美,但月色倒是很美。”
沈清寻笑池砚的不知足,这样的星空已经算是银河的礼物了,怎么能说不够美呢。
池砚收回视线落在沈清寻的侧脸上,他说:“最亮的那颗星不在天边,这样的星空怎么能算美呢?”
沈清寻目光微滞,他不敢偏过头去看池砚,他能感觉到正望着他的目光是何等深情,是何等明亮,他怕转身、出口、对望时又是辜负。
池砚倒吸一口冷气,他颤着声音,又成了往日吊儿郎当的语气,他跺着脚喊:“沈医生,好冷啊。”
沈清寻本着照顾病人的原则,他身上的睡衣好歹比池砚身上那件厚实一些,他将大衣脱下递给了池砚。
池砚没有拒绝,他是真的冷。
沈清寻站回自己的位置接着抬头看天,他忽然觉得这会要是有酒能小酌一杯就好了。
冷风不讲道理,纵然睡衣厚实一些,可还是被吹透,但沈清寻不想走,他想再在这站一会,想在感受一下年轻人的疯狂,凌晨一点的星光叫人沉醉。
身后袭来的温度全是不真实感,腰间揽上的那只手用的力道刚好,不容沈清寻转身,也不容易他逃跑,铺在他耳边的呼吸属于池砚。
“沈医生。”池砚的呼吸还带着牛nai的香气,睡前他跟着沈清寻一起喝了一杯,“我不打扰你,你继续看你的星星,我也继续看我的星星,只是沈医生不要乱动,衣服不够大,我的手也不够方便,我只能这样抱着你。”
沈清寻全身的神经被池砚的短短两句话疯狂挑动,他的视线失去了焦点,在远处仍然亮着灯的楼宇与已然有些暗淡的星星中来回穿梭。
“沈医生知道么?这些星星今晚可能是最后一次和沈医生见面了,也许明天开始它们其中的某一颗星的光就无法再传到地球来了。”池砚说的有些悲伤,他轻轻握住沈清寻的手,他说:“可我希望我永远都能看见我的星星。”
凌晨一点半,沈清寻觉得自己疯了,他竟然萌生了大不了就把这条命全折进这该死的爱情里的想法。
“沈医生明白我在说什么么?”池砚认真的语气和往常简直判若两人。
沈清寻不得不直面池砚的问题。
“池砚,我不想...”沈清寻想着干脆把话说开算了,“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我承认我对你感到心动,但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爱上谁。”
池砚在沈清寻耳边低笑,他说:“好不公平,别人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这不仅没有乘凉,反而还要去偿还前人的罪孽,沈医生好不公平。”
沈清寻无言以对,的确,韩栋是韩栋,池砚是池砚,韩栋能做出来的事不代表池砚也做得出,但池砚能做到的事,韩栋是肯定做不到的。
26 婚礼
次日清晨,窗外落了雨,不成雨幕只是小雨蒙蒙,沈清寻是被床头闹钟吵醒的,今天是韩栋的婚礼,他一会得顺路接上科室的同事去参加婚礼。
闭着眼睛在床头摸到了闹钟,关了按钮,沈清寻又躺回了床上,睁眼,依旧是白的让人有些眼晕的天花板,侧目,地板上的池砚还在睡,懒懒动了几下像是要醒。
沈清寻侧了身子,仔细去看池砚,昨晚在天台时池砚说的那些话到现在还缠在他心尖上,昨晚池砚说完那番话没有再向前逼近,他依旧掌握着合适的分寸,适时松开了缠在沈清寻指缝中的手,他说:“太晚了,我们回去睡吧,不公平的沈医生明天还有事呢。”
作为几次三番因为前任带来的不安和伤害而选择不停拒绝的沈清寻,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不公平,但他说服不了自己,他要是十几二十岁,不用等池砚向他告白,可能那天从春欲晚出来他就无缝衔接有了新男友,可是他已经三十二岁了,他太想要稳定的生活,他太想要一份能从始至终的感情。
池砚才多大啊,二十六岁,一个男生正好的年纪,家世显赫,长相出众,往后他能遇到多少形形色色的人啊,在商场上、酒桌上,无论男孩女孩只要池砚递上一个眼神总会有人疯了一样的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