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香水,这让程江淮觉得这股味道臭极了,他皱了皱眉,说:“是,郑礼,你挺烦的。”
躺在床上辗转时,郑礼觉得自己的酒彻底醒了,他在程江淮家里住了这么久,郑礼第一次听见程江淮用那种不耐烦的语气说,“郑礼,你挺烦的”。
这让郑礼很烦。
除了乔钟意,郑礼这辈子大约没和谁长时间相处过,乔钟意肯定不会因为一顿放凉的饭菜和他生气,但他忘了程江淮和乔钟意不一样。
他和程江淮算是什么关系呢,寄居者和施舍者?
他没有理由包容郑礼的任性,允许郑礼住在这里就已经远远超出程江淮该做的范围了。
他意识到让程江淮生气的是自己,但郑礼从没哄过人,面对程江淮的怒意,郑礼第一次感到心烦意乱,手足无措。
郑礼心里的烦躁一直蔓延,拿被子蒙住头又踢开,翻个身又爬起来,然后这一夜郑礼彻底失眠了。
第二天程江淮白天不在家时,郑礼还是决定做点什么,思来想去,最终目光还是落在了厨房。
程江淮家里各种厨房用具一应俱全,郑礼秉承着善待厨房的原则,在网上找了许多教程反复看了许多遍,捣鼓烤箱许久,尝试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做出一份像样的甜点。
郑礼还学了一个做法较简单的蒸丸子,在拿开锅盖时还因为不小心被蒸汽烫红了手背。
这样应该能哄好程江淮吧,说不准还能让他感动一番。
郑礼掐着时间,在程江淮回来前,把他做好的甜点和丸子齐整地摆盘放好,坐在客厅等程江淮回来,一向没心没肺的郑礼在这个时候居然难得的紧张了起来。
程江淮看起来似乎还是很烦躁。
门被打开时,郑礼看见程江淮急躁地扯开了领带,眉宇间充满疲惫。
郑礼忙道:“你回来了。”
程江淮没应郑礼的话,坐在沙发上捏了捏鼻梁根,把西装外套脱掉放在腿上。
“我给你做了点吃的,”郑礼把装着甜点的盘子往程江淮的方向推了推,“你尝尝吧。”
“我不吃甜食。”程江淮说。
郑礼把甜点和丸子换了换位置,说:“没关系,还有……”
“你在讨好我吗?”
郑礼顿了顿,紧接着听见程江淮说:“郑礼,你要是想讨好我,不如赶快解决自己的事情,然后尽早搬出去。”
郑礼又摔门离去了,这次摔的是程江淮家的门。
郑礼很生气,如果去掉差点烧了程江淮家里厨房的那次,这就是他第一次尝试做饭。
郑礼活了二十二年了,花心思去讨好某个人这种事,除了小时候的郑礼会服从并讨好郑建华外,程江淮是第一个。
郑礼双手在外套口袋里揣着,摸到了程江淮之前给他的门禁卡,在路上随便找了个垃圾桶扔了进去。
然后在不到五分钟后,又很没骨气地回头把躺在垃圾桶里脏兮兮的蓝色小圆片摸了出来。
捡回门禁卡,郑礼抱着的心态是:纵然他现在很气程江淮,但是如果有程江淮家里的门禁卡,下次再和郑建华吵架离家出走多方便啊。
“绝对不是原谅他了……”
自我安慰结束后,郑礼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钥匙扣,在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进去买了一袋shi巾,把门禁卡前前后后擦了三四遍才又揣回兜里。
乔钟意接到郑礼的电话和定位时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她赶到时看到郑礼一个人蹲在路边,在此时人迹罕至的偏远路段,缩成一团蹲在路边郑礼看起来活像一只被人遗弃的流浪狗。
当然乔钟意这种形容在郑礼知道后被他毫不留情地批判并反驳了许久。
“所以你是被主人气出家门的啊?”知道前因后果的乔钟意忍不住大笑。
“主人?”郑礼咬牙切齿,抬起手臂勒住乔钟意地脖子,劝她好好组织语言再开口说话。
乔钟意连忙说:“房子的主人,我只是漏了个前置定语,你激动什么啊。”
时间都已经接近夜里十二点,郑礼和乔钟意两人盘腿坐在客厅里,郑礼言辞激烈地批判程江淮犯下的一系列惹人愤恨的罪行,乔钟意觉得新鲜。
毕竟和郑礼认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郑礼对一个人或一件事生出这种一般人都会有的、但郑礼却几乎没有过的情绪,愤怒也好抱怨也罢,乔钟意听他讲的时候心情反倒是明快的。
“你摔门出来时应该把你做的东西也带出来,这么多年我还没吃过你郑礼亲手做的东西呢,没良心。”乔钟意表示不平衡。
郑礼对乔钟意的要求置之不理,把右手伸出来:“有烫伤药吗,给我上药。”
乔钟意这才看到郑礼右手手背上皮肤被烫红的一大片,不由小声惊呼,连忙去药箱里翻找烫伤药膏。
“服了你了。”乔钟意给郑礼上药,手上的力道着实让郑礼有点吃不消。
郑礼看了乔钟意一眼:“你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