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希望的不是么,你就这么拖着,对你自己能有什么好处呢,你就不想想失去了你之后,我会是什么样子呢。”傅西舟拍拍王邈的肩膀。
“就算住进医院,又能怎么样,治不好的,躺在床上输水扎针,腰穿化疗,更何况,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现在就算接受治疗,也没什么用处了,真的。”王邈一步三晃地往前走,时不时要扶住路灯杆喘口气,从他高烧之后到现在,频繁的吃饭,呕吐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更别提他的胃本来就不好,这无疑是让他的病雪上加霜。
“王邈,这样,你看这样好不好,我陪着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但是你要答应我每到一个地方就要去当地医院查体,拿药,好不好,哪怕吃点药也是好的,你现在不吃药,不吃饭,只喝水,别提去深海市了,可能你就得永远睡在梧桐市了你知道吗!”傅西舟小跑几步,然后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小孩儿。
“算了吧,真没钱,买不起药的,一瓶药能吃多久,两万块呢,我的存款能买几瓶,你的存款又能买几瓶呢,别开玩笑了,穷人得了这种病,生不如死,就让我安安静静地死,不好么?”王邈停下了脚步,声音有些颤抖。
“你什么意思,王邈,你告诉我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认识的王邈绝对不是现在这种认命的王邈,王邈应该是永不服输的!”傅西舟捧着王邈脸颊,急切道。
“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应当应分的事啊,我自己苦苦撑了这么年,不是不服输,是我没办法,我只能往前跑,但是现在呢,我有了退路,就是死,我眼睛一闭我就永远解脱了,什么江麟,什么初佳宸,什么杨云霆,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了,我想歇一歇,不行么!”王邈推开傅西舟,结果傅西舟没动,自己却因为太过虚弱而坐在了地上。
“好,我们先去酒店,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好么?”傅西舟软下声音,揉了揉王邈的发心。
“嗯。”王邈揩去眼角的泪花。
“喂,江麟。”傅西舟站在阳台上,回头望望躺在床上已经睡熟的王邈,然后压低了声音。
“怎么了,有事么?”江麟的声音。
“这么说吧,王邈我玩够了,你想不想要,你想要的话,你把初佳宸给我,我把王邈送给你。”傅西舟点起支烟,故作轻松道。
“怎么了,回心转意了,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江麟的声音明显高了些许。
“王邈病了,白血病,离急变期也没几天了,说实话,我原本就是想利用王邈在平城的人脉帮我东山再起,但没曾想他得了这种病,我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哪有钱啊,自顾不暇,怎么能带着一个拖油瓶在身边呢,所以既然你想要,我就把他送给你,但是你要把小初给我,我其实一直都喜欢小初,跟王邈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你帮我跟小初说说。”傅西舟不断的回头看王邈,生怕他突然醒过来。
“你说什么,白血病,该死的,是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查出来的,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电话那边的江麟明显暴躁起来。
“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是逢场作戏,我有必要为了这种事特意跟你通报么,怎么样江麟,我说的事你答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就算了,反正我没钱救王邈。”傅西舟冷笑道。
“你说我是衣冠禽兽,我看你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好,你说的事我答应你,不仅把初佳宸交给你,我还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东山再起,但是你不能再在平城出现,明白么,随便去哪里,但你不许再出现在王邈的面前。”江麟同样回应傅西舟以冷笑。
“好啊,没问题,你骗走我的那辆车,是不是也得还给我?”傅西舟追问道。
“可以,你提的要求我都满足你,你现在是不是在王邈身边!”江麟问道。
“没有,王邈说他自己要去梧桐市栖凰区为他的亲人扫墓,你知道的,我很忙的,没时间陪他,不过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到了栖凰区了,如果你想把他接回平城就快点派人来。”傅西舟笑道。
“嗯,明早就到。”江麟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在耳边从忙音到寂静,傅西舟失魂落魄地将手机揣回兜里,沉默地望着窗外抽完一支烟,他蹑手蹑脚地回到床边为王邈盖好被子,轻柔的在少年额头落下一吻,然后借着月光端详少年熟睡的容颜,这张小脸他怎么看都看不够,如果不是怕王邈会惊醒,他想摸遍这张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摸十年,二十年,摸一辈子,但现在不行了,或许从现在之后都不行了。
穷,这是一旦患上就会陷入绝境的病,因为穷所以只能看着别人买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因为穷只能看着别人对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弃之如敝履,因为穷,自己没办法救王邈,只能将他重新推入火坑,傅西舟眼睛有些酸,他使劲眨眨眼,然后叹了口气,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也许今夜过后王邈会恨自己,但没办法,傅西舟宁愿王邈恨自己一辈子,宁愿让王邈重新回到火坑,也要留住王邈的命,他只要王邈活着,只要王邈活着那未来的一切都有机会翻盘。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