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诚?温白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可声音就在帷帘这边。
他终是没忍住,一把掀开了帘子,对上了程诚的视线。
温白:“……”
他原本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能到最后,羌岐才会把程诚他们给放出来。
谁知道……
“郑辉他们呢?”温白小声道。
“都在这儿呢。”程诚表情并不好。
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垮着脸。
“小白,你……”
程诚的话,被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
“大喜的日子,你一个做陪嫁的,这是什么表情?”
在周伟和钟时宁不间断的“这羌岐如此急色,一定是个老yIn贼”的洗礼下,温白难免也有些跑偏,以为羌岐该是有些年纪。
所以听到这显然还算年轻的声音的时候,怔了一下。
程诚脸色更难看了,可不得不提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夫人,我的诚心你也看到了,四个陪嫁,一个不少,你要是嫌少,明天我再多绑几个过来伺候你就是。”
他语调一转:“现在是不是该安心下轿了?”
说着,门帘开了一个角。
一只手眼见着就要伸进来,这时,天边闷雷一滚。
纸人们咿呀开始乱叫,刚伸进来的那只手,也猛地缩了回来。
“哪来的雷啊?!”他大喊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觉醒,猎杀时刻!
新娘子 新娘子被被人掀盖头啦!
闷雷轰隆压下。
千年前天雷劈下的惨状还犹在眼前。
羌岐大骇, 猛地一抬头。
等看清那天象,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这千年间,人间已经变了模样, 但他道行还在,还能分辨出那不是天雷。
可这口气没松多久,羌岐的心就再度悬到了嗓子眼。
不该啊!
他明明已经下了结界, 阻绝了外头的一切, 就连大罗金仙都难找到这地来, 更别说从外头劈开结界了,那这雷云是怎么进来的?
羌岐越想越不对, 极度惊惶中,视线往下一落,最后落在那顶连门帘都来不及掀的花轿上。
他不愿承认地看着花轿, 音量瞬间高了几个度:“你真是谛听的人?!”
话音一落,一道响彻天际的雷声应声砸下。
坐在花轿中的温白一顿。
……谛听?
关谛听什么事?
之前那些纸人说的“那位大人”,难道不是指陆征,而是指的谛听?
然而外头根本没给温白深想的机会, 越来越重的雷鸣声之后, 小纸人们全都慌了神,在花轿外滋儿哇乱叫。
几个纸人从花轿各个缝隙飘进来,虽然只是纸片人,脸上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模样,没有表情, 可温白却能感受到它们的紧张。
“打雷了!下雨了!新娘子要淋shi了!”
“不行不行!不能淋shi!”
“快跑!”
接着,牵手的牵手, 扯衣服的扯衣服,说着就要把温白往外头带。
甚至还不忘给他盖上盖头。
纸人力气很小, 可架不住数量多,温白被拉得稍一踉跄。
花轿不算高,站不直身体,被纸人拉起后,温白只能半弯着腰。
“小白,这里好像发生暴动了!”程诚贴着窗帏帘子说道,“这样,我和郑辉给你打掩护,你和老林他们一起,趁机找个路,看看能不能出去。”
程诚在这里待了两天,哪怕再不肯相信,也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他们撞邪了,这不是常理能够解释和解决的事。
虽然知道这地方很可能是有来无回,但这雷声明显是老天给他们机会,豁出去也得试一试。
最关键的是……
他们也就算了,被抓了也就抓了,这个山大王虽然手段山野了点,可实际上也没对他们怎么样。
可小白就不是了。
要掳他当新娘子,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程诚越想越糟心,见花轿里头没动静,又道:“你别担心,我和郑辉会找机会……卧槽,这、这花轿!”
程诚猛地一顿。
这花轿不知是怎么了,先是四角的铃铛灯笼一个接着一个坠在了地上,紧接着,两道抬轿的横杠齐齐折断,花轿上描金烫浓的花开富贵、金龙彩凤图也开始现出裂纹。
“花轿要塌了,小白快跑!”程诚喊道。
纸人也发现了花轿的异样,四处奔散。
“轰——”的一声,轿子最顶端的彩球,裂开一个大隙,可却并没有往中间塌陷,而是四散开来。
这花轿挑的是上乘的天珍木,颜色鲜亮,木材结实,可现在却仿佛被劈成了长条,倾轧而下,在触地的一瞬间,碎成齑粉。
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