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打裴辙手机确认,但好像在没有完全确认之前、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打裴辙电话的。
见裴辙出来,宋岐归rou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上前叫了声“裴长官”,接着目光转向姜昀祺,笑道:“昀祺瘦了。”
姜昀祺点头,叫他“岐归哥”。
第一次见宋岐归是四年前的小年夜。
那个时候姜昀祺在附中上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干脆就不去了。只是缺课太多,家教小年夜还到家里给他补习。姜昀祺在书房背公式跟着念英语做习题,昏头昏脑一下午,要不是宋姨开门进来送果盘,姜昀祺都不知道宋姨儿子来了。
宋姨不让他出去瞧:“我这个儿子头脑简单,不会说话。昀祺好好学习,不用出去理他。”
姜昀祺点点头,但头还没点完的下一秒,漏了条缝的书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一个高个子、大块头、肤色黝黑,看上去略显憨实的男人探头进来,瞧了眼姜昀祺“嘿”了声,对宋姨说:“妈,你说我什么?头脑简单?”
“你问裴长官认不认?”宋岐归扭头又去看裴辙。
裴辙站他身后,黑眸注视姜昀祺,没说话。
动静太大,嗓门也大,姜昀祺条件反射警惕蹙眉,蓝眸一瞬不瞬盯紧突然闯入的宋岐归。
直到余光注意到裴辙,姜昀祺才有些放松。
宋姨急得不行,转身就去赶人:“你进来干什么?裴先生家就让你这么随便?出去!昀祺背书没看见?”
宋岐归见他老娘确实急火,不像假的,不敢惹,忙退了出去。
晚饭时候,宋姨不想留宋岐归,奈何自家儿子脸皮实在厚,姜昀祺终于在饭桌上看清宋岐归。
明明比裴辙还要大两岁,可宋岐归乍一眼就让人感觉不是那么靠谱,虽然说话做事有模有样,但透着一根筋的蛮劲,属于热血有余,头脑不足。饭桌上好几次想找姜昀祺说话,都被宋姨几记眼刀劈回去,最后,还是趁着宋姨去洗碗,宋岐归才找着机会。
姜昀祺吃完饭坐在客厅捧着书本安安静静看书,那个时候他还不大会和刚认识的人正常交流。
阳台窗外小年夜的焰火盛大璀璨。
宋岐归回头看了眼厨房方向,对姜昀祺说:“我妈做饭好吃吧?”
姜昀祺抬头,望宋岐归几秒,点了点头。
宋岐归瞧着他乐,姜昀祺也不知道有啥好乐的,视线开始寻找裴辙。
裴辙好像去书房处理事情了。
宋岐归乐着乐着,看了眼姜昀祺捧手里的书本,又对姜昀祺玩笑:“看得懂吗?”
其实宋岐归完全没有恶意,单纯就是没脑子——只是那个时候姜昀祺辨别不了这其间细微的人情世故。
姜昀祺盯着他,蓝眸倏地冷漠,没说话。
两人对视几秒,宋岐归被姜昀祺盯得脊背发凉,虚虚咳了声:“那个……你还没叫我呢——叫我哥?应该是叫这个吧……”
姜昀祺直接低下头,将宋岐归完全屏蔽。
直到裴辙出现,宋岐归都在想方设法和姜昀祺沟通。
但姜昀祺已经将他视作空气。
碰巧宋姨洗好碗,见宋岐归围着姜昀祺转悠,怒道:“还不走?!”
长那么大,宋岐归罕见有种闯了祸的遭殃感。
裴辙笑,一眼明白情况:“我送你。”转头又对埋头看书的姜昀祺说:“昀祺要不要一起下去?”
姜昀祺抬头望他,不说话,也没表情。
裴辙过来牵他,温言:“和裴哥一起送?”
姜昀祺眼里只有裴辙,好一会才点了点头,但很明显,姜昀祺丝毫不关心送的人是谁。
自那以后,每次宋岐归来,都没敢再惹姜昀祺。
这几年宋岐归海外创业办公司,同裴家人见面时候少了。平常和宋姨通电话讲视频,只要姜昀祺在场,还是会逗姜昀祺叫人。姜昀祺也不再视而不见,碰上宋姨忙,姜昀祺还会和宋岐归先说一会——只要宋岐归不提他成绩、不问他期中期末考试。
遂浒的雨下得没有尽头。远近一片青灰朦胧。
裴辙问宋岐归怎么来了。
宋岐归一边开车一边叹气:“裴玥姐和我说了。我妈也真是……什么都不说。裴长官,您不用特意来。”
“还有昀祺。”
姜昀祺说:“我要来的。”
宋岐归知道姜昀祺意思,后视镜里对姜昀祺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车子在倾盆暴雨中小心前行。
这几年奔波经商,宋岐归气质变了很多,眉宇间憨实热血褪去不少,整个人Jing深低调许多。不过面对相熟的人,还会流露出那么几分不拘小节的豪爽。
雨实在大,空旷马路上没几辆车。几米外,红灯闪烁在瓢泼大雨里,晕出深浅层叠的虚影。
气温不高不低,暴雨持续不断浇在地面,氤氲出一片迷离雨雾。
宋岐归停车等,肩膀往后靠了靠,但脊背依旧笔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