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呈安发现,刚下飞机就被叫来参加餐会的裴司,玩手机玩得跟上瘾似的。
屏幕解锁再关上,关上再解锁,手心里来回转着,尽管目光平视,没落在任何一处,但喻呈安总觉得裴辙全副心思都在这部手机上。
搞得他都想上前问问是什么牌子的了——这么好摸?
前桌都是部里大佬,饭桌上大部分筷子没动几下,谈的是前几天那临门一脚的惊险谈判。就连研究所主任半小时前都被请了来,亲自说明情况。
裴辙看似漫不经心在桌下把玩手机,面上却如常,开口不疾不徐。温应尧坐他身旁,谈笑风生,好几次偏头与裴辙低语,也注意到他桌下动作,指了指问了句。
喻呈安不知道裴辙说了什么,但几秒后,裴辙起身,对对面的孙部略微颔首,便一手扣好西服扣子,一手仍旧握着手机转身出去了。
这边裴辙刚离桌,温应尧便招手让喻呈安过去:“裴司酒量不好,你带他去楼上休息厅。让隆园再弄点解酒茶送上去。”
喻呈安巴不得离桌,十几个小时飞机再转机,这会眼皮子都耷拉了,当即道:“好。”
没走几步,温应尧又把人叫回来,笑着说:“你待会也别回来了。我看你眼圈都青了,回去赶紧休息吧。裴司是没办法,待会钱老也来,你走之前提醒下,别让人睡过去。”
喻呈安感激涕零:“没问题!”撒腿就溜。
天色沉暗,雪渐渐下大,露台那边已经没多少人,大家都躲回了室内。远远有人在弹奏钢琴,很简单的几个音律,来回反复。
喻呈安叫了声背靠露台栏杆,垂眼望着微微亮的手机屏幕的裴辙,一边走过去:“温副说让我带您去楼上休息室。”
裴辙暗下手机屏幕,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一会功夫,他肩上就落了层薄薄的雪。
极快的半秒,喻呈安隐约瞥见手机屏幕上是张合照,他也发现这部手机不是裴辙的,但也想不通裴辙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就换了部手机。
但他没多想,打工人的快乐只在近在眼前的下班。
姜昀祺在十五层左顾右盼的时候,裴辙正在十六层休息厅不厌其烦玩手机。
有些事就是很巧。
如果不是喻呈安得意忘形,溜得太快,忘记拿椅背上的公文包,他就不会再次回到十五层,遇到准备歇菜的姜昀祺同学。
姜昀祺在餐会厅门口踌躇。
因为常年办这类公私参半性质的餐会,隆园这边隐私性做得极好,同样西装革履的服务员并不允许姜昀祺进去,也不透露里面到底有没有裴辙这号人。
即将下班的喻呈安很大方:“你找裴司?你是谁?”
姜昀祺其实已经想回去了,他没说话,看着喻呈安进去拿了公文包又出了,不是很想和不熟的人说话,于是,他和喻呈安一起朝电梯走。
倒是喻呈安,打量了好几眼姜昀祺,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虽说蓝眼睛不少见,但裴辙办公桌上也就一幅有蓝眼睛的照片。
喻呈安换了种问法:“你是裴司谁?亲戚?”
电梯缓慢平稳下沉。
姜昀祺看他一眼,好一会说:“弟弟。”
喻呈安心里卧了个槽,心想这可真是久仰大名。关于姜昀祺的名号,除了响当当的遂浒,就是让人难以忘怀的学渣,裴辙可是为此专门咨询过喻呈安关于教育机构的信息。
喻呈安极其淡定,抬手暂停电梯,然后按下十六层,在姜昀祺冷静目光投向他的时候说:“裴司喝了酒,现在在十六层5E区休息室。”
姜昀祺愣住,转脸瞧喻呈安。
喻呈安笑着看姜昀祺:“我知道你,裴司说起过。你学习……不大好。”
姜昀祺:“……”
喻呈安:“走吧,我带你去。”
过了会,姜昀祺:“谢谢你。”
专门的休息区就更严格了。如果不是喻呈安,姜昀祺根本进不来。
到了门口,喻呈安看了眼时间:“对了,再过半小时钱老要来,你帮我提醒下裴司,他得下去。”
姜昀祺笑:“好。”
门打开静悄悄的。偶有匀速轻缓的水滴声传来,是整间休息区的背景音。
入目就是极宽敞的沙发桌几,色调柔和,头顶灯光刻意做暗,方便人小憩。
姜昀祺往前走了几步,转了两转,并没有发现裴辙。空气里有极淡的香薰。
往里压根没开灯,姜昀祺看不清里面是什么陈设,但觉得那里气温不是很高,应该也连着露台。
一步步往里走的时候,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是一个不算小的阳台,窗户开了一角,雪线扑簌簌窜进室内,眨眼就融化。
清冷至极的寒冬气息。
姜昀祺看见裴辙倚沙发上闭目养神,肩宽腿长,姿态几分疏落,周身隐没在暗色里,姜昀祺注意到腕表在他身侧露出极锋利的金属光泽。
就裴辙的警觉性而言,自己开门进来那会肯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