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之后,沈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关上。
“过来。”话语简短,却简单明了。
早死晚死都得死,都进了虎xue,没有连虎毛都不拔就逃的道理,脚步放得极轻,一步一步的走进书架边缘与墙壁有一臂多宽的通道,第一排,没人,第二排也没有,第三排也没有……
就在沈容想霍景霆会不会就藏在最后一排,等着吓她的时候,蓦地一道利风袭来,沈容的眼眸猛得睁大。
霍景霆该不会现在就想杀了她吧!?
身形一转,人已经抵在了墙壁之上,眼中惊恐未定,方才的那道利风,却是一只黑色的鸽子,在她的眼前绕了个圈,最终返回去,落在霍景霆的肩头上。
今日见霍景霆的时候是一身如夜一样黑色,而现在却是一身白色,除却腰间的蟠螭玉石腰带,也没有过多的饰物,却多了清冷之感。
霍景霆从书架上的一个小盒子中拿出了一颗小豆子,喂了鸽子后,揉捏了两下鸽子的小头,嘴唇动了动,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见那黑色的鸽子扑腾了两下翅膀,随后离开了他的肩膀,从沈容的身后打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沈容受到惊吓,脸色白了,头发也因为躲闪而散了些,几綹散碎的发丝落了下来。
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决然是个女子。
霍景霆看到她这副样子,眉毛挑了挑,语气讥诮:“竟胆小到连只鸽子也怕,我倒觉得你胆子大得很,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
按下了被吓后的心悸,离墙一步,站直了背脊,随后佯装淡定的抬眸看向霍景霆。
“你果然认出来了。”
第六章 全数奉还
沈容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 毕竟聪明和蠢的人玩打哑谜, 蠢的那个人就会被聪明的人遛得团团转, 她和霍景霆, 谁是聪明人, 昭然若揭, 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决定要来找霍景霆的原因。
与其受制于人, 还不如先自己跑出来,至少减少了别人给自己玩Yin的机会。
霍景霆看着沈容,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去, 走到书架尽头的时候,顺手拿了一卷竹简,停在了沈容的一步之外。
伸出拿着竹简的手, 用竹简的顶端挑起了沈容的下巴, 眼神锐利的看着自己的新君。
原本Yin冷的表情,却忽然嗤笑了一声:“我本以为你是打死不认, 撒诈捣虚的人, 但你却出乎了我的意料。”
沈容的下巴被那硬梆梆的硬物低得生疼, 却不敢露出丝毫疼的表情, 直视着霍景霆那凉飕飕, 想要杀人的小眼神, 内心怂得如同是包子一样,可表情却反之的正气凛然。
“如今正是大魏存亡危难之际,寡人岂是会因为一己之私而痛失了像霍大将军你这样的人才, 若是能让霍将军你消气, 死又何妨!”
正气凛然,直节劲气,字字铿锵有力,气节高尚。
霍景霆闻言,不语,眼眸漆黑,晦暗不明,看着沈容的眼眸半响,薄唇微启,淡淡的“哦”了一声。
沈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原本来的时候就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随机应变,方才的一番话也是临时编出来的,只是霍景霆这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她的是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好。
好歹露出点鄙夷的表情,让她知道他半分不信,好想另外的对策,好歹露出点沉思的表情,好让她再接再厉。
就哦了一声,这是要和她表达他知道了?还是说她有一腔抱负,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小楼安静半响,忽的一声惊雷从沈容身后的窗户响起,刚刚撒了个大谎的沈容到底是有贼心没贼大,这一声惊雷振聋发聩,整栋小楼都如同是晃动了一样,闪电把小楼照得亮如白昼,在雷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沈容身子一震,倒抽了一口气,整张脸顿时惨白。
她、她刚才还以为太过装逼,要被雷劈了!
“常言道,做贼心虚,半夜怕鬼敲门,雷雨天怕雷劈,你就不怕第二个雷直接劈了你?”
而一声惊雷下来,霍景霆还是神色如常,半点也没有受这如同要把天劈出一个窟窿的雷声影响,而是对着沈容勾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
毕竟前一会才撒了个大谎,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回去,但这个实现起来有点难,就退而求其次,活下去,吃饱穿暖,愿望很小,所以刚刚所说的,她也没有那么伟大的抱负,所以惊魂未定,脸色被这么一吓,也没了血色。
“我坐得端行得正,何须要惧。”想要再提起刚刚的那种气势,奈何脸色过于苍白,半点的说服力都没有。
霍景霆冷眼睨着沈容越发苍白无血色的脸色,冷哼了一声,把竹简收了回来,眼神未动,只是手一反侧,竹简准确无误的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果真如先王所说的,尖牙利齿却中看不中用,表面张牙舞爪,内底里却是一只瑟瑟发抖的鼠儿,胆小如鼠。”他收到书信的时候,只认为是护犊情深,老魏王说的这番话,是想让他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