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人倒是很多，好像是少年宫的老年合唱团有活动，车上基本都被老头老太太坐满了，赵然站在后门那儿听他们在小声练习合唱。
“诶？小学那会儿你在干嘛呢。”赵然想不起来了，他小学的记忆里大多都是和那三个一起当捣蛋鬼，付黎好像没这么存在感。
“我问你要哪个套餐，帕尼尼还是猪柳？”
清脆的童音在这一平方的小地方响起，赵然立马收回笑容，这谁家死小孩，你才等爸爸呢。
小的时候新区那儿还是一片荒芜，现在连市政都搬到了新区，隔壁市前些年开了个方特，走高速过去就一个小时，文化公园这儿来的人就更少了。
他从同桌那儿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侧脸和付黎的侧脸有那么几分相似。
文化公园是个颇有规模的游乐场就在老城区和新区的交界处，不过很老了，从赵然有记忆起这个游乐场就在。
“再加份薯饼，麻烦给一包番茄酱。”
“去趟文化公园吧，番茄酱我挤这儿了啊。”
赵然用眼神剜他一眼伸手接过汉堡。
每次出来吃汉堡付黎都会把汉堡的包装纸翻下来折好递给他，又把豆浆盖子打开放他眼前晾着。
付黎脑袋凑过来离赵然耳朵不到一指距离，赵然回过神来一惊连忙把头扭开，说：“没什么，你刚才说啥？我没听清。”
付黎看他又发呆：“怎么了今天？又想什么呢。”
全市的公交车都换成了天然气，但唯独这辆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个时候付黎在干嘛呢？
赵然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以前中午在学校吃拌面的时候付黎都是拌好了再给他，吃烤肉的时候也是，从那肉被放到桌子上开始赵然就没碰到过夹子和剪刀，盘子里永远有烤得刚好的肉。
车窗外边响起广播体操的声音，赵然下意识看了眼表，八点五十，是小学做早操的时间了，小学的课间铃和早操音乐就算是周末也不会关。
赵然话匣子打开了，一件件和付黎回忆上小学的糗事，什么大川上小学第一天结果就尿裤子了，一边哭一边在楼道喊“赵然哥哥帮帮我”；他和小东抓吊死鬼放到女生文具盒里结果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挨骂；还有运动会逞能报了个八百结果跑完就吐到进了医务室……
公园九点就开门了，但设施还没全打开，还有好多设施在维修中。俩人沿着路慢慢溜达，今天天儿好，有微风太阳也不大，并排走着赵然还能隐约闻到付黎身上的香水味
赵然小学的时候个头在班里数一数二，上初一的时候就蹿到一米七多了，瘦的像麻杆一样。但好像到了初二之后就涨了两厘米，哪怕天天打球吃钙片喝牛奶也不涨了，就停在了179，只能眼看着这四个小跟班全长过自己。
但还没等到他说出来，就听见前面的女生讨论：“哎，觉不觉得黎哥侧脸有点像啊！”
付黎端着餐盘走过来，听见小姑娘的话笑出了声：“是啊，这个哥哥这么大了都没断奶呢！”
“想什么呢？嗯？”
付黎说：“那会儿挨你欺负呗，天天帮你记作业，下课帮你去小卖部买糖，你买了辣条怕挨骂就塞我书包里还把我作业沾的全是油。”
这套动作熟练的不知道是做了多少遍。
“哇，感觉我得有五六年没去文化公园了。”赵然感慨到。
付黎查着实时公交动态催他快吃，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车正好就来了。
哦……好像是抬头对着自己笑了一下，问他中午吃什么。
付黎撇撇嘴，看着现在比他矮了小半头的赵然说：“是啊，所以我后来长个啊，你怎么长到初中就不长了呢？”
小姑娘头一歪看着赵然，赵然心觉得小朋友真是可爱刚想逗逗她就听小姑娘张嘴问她：“哥哥你这么大了还在位置上等爸爸吗？”
赵然嘟囔一句怎么成年了还长个，付黎回他：“二十三还窜一窜呢。”
随后就是一堆小脑袋扭头看着后排的付黎。
赵然没好气的说：“因为我善良，只有黑心眼的小孩才晚长个。”
赵然嘿嘿一笑，说：“好像是哦，那会儿你太矮了，比我矮了半头呢。”
赵然找了位置坐在那儿等付黎，今天不是工作日，八点多的肯德基人不算多，隔壁桌是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乖乖坐在位置上。
尤其是大川，又高又壮蹿到190，往那儿一站就像堵墙。
“哦哦，要帕尼尼。”
正好车到站了，付黎拉着他的手下车，说：“是长个了，昨天刚量的185.5。”
赵然抬抬下巴示意付黎往小学看去：“我小的时候还想过，住在学校附近的居民区也太惨了吧周末还要听早操，万一有人想睡懒觉怎么办哈哈哈。”
赵然打量一会儿付黎说到：“诶？你是不是又长个了，我怎么感觉我以前看你不是这个角度呢？”
“没、没有，那个……今天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