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上来,安拙出了汗,风一吹她打了个哆嗦。这里地势高,陵园的围墙修得又不高,费些劲儿是可以扒上去的。
虽然不高,但安拙还是窜了好几回才上去,上去后发现对面的地势是平坦的,直接跳下去有点高。安拙转过身,慢慢地放下双腿,然后松了手,还是摔了一跤,但并无大碍。
她根本顾不上查看自己,马上把手机的手电功能打开,往前一照,整整齐齐的墓碑矗立在夜色中。安拙的胆子并不大,绝没有晚上来墓地的胆量,但此时,心里烧着一把火,她无所畏惧,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手电往上下各照了照,安拙决定从上往下找起。她走到最高处,开始一排一排地找……
墓园门口的小屋里,值班人员喝着水杯里的茶,看着手机里的视频,正惬意着呢,忽然被门口的动静吓了一激灵。他再仔细听是有人在敲门,开门查看,就看到刚才死活要进来的女人站在门前。
她眼神空洞,浑身都是泥,如果不是之前在门前见过她,他真的会瞎想,会被吓到。
“哎呀,你怎么还是进去了,不是说不能进的吗,出了事算谁的。”嘴上抱怨着但还是搭了安拙胳膊一下:“你没事吧?”
安拙没有顺着他的劲儿跟他进屋,而是有气无力地道:“受累开下门。”
工作人员回身从抽屉里拿了钥匙,同她一起走到大门口。开了门看着安拙出去,他关心了一句:“你怎么回去,开车了吗?”
安拙茫然点头,工作人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下感慨,这姑娘是遇了事了,人啊,各有各的难,活着都不易。
安拙坐到车里,没有发动车子。她没有找到闫圳,这个陵园占地虽大,墓地数量却不算多,每块墓地之间的距离很大,像是生人买房子,贵自然有贵的道理,人均绿化多啦,楼间距大了,无外乎这些。
所以,安拙虽然怀疑过仝玲是不是弄错了或是骗她,但这个陵园的规格倒是符合闫圳的身份。
她把座椅放下去,躺了下来,打算在这里就和一晚,明天天亮再找一遍。反正以她现在的情况,是开不了车的,就算回去也是睡不着的,不如守在这里心里踏实。
安拙做了恶梦,醒来时浑身发冷,而天刚好蒙蒙亮。八点的时候,陵园的大门打开,安拙第一时间进去了。又碰上昨天值班的工作人员,对方见她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喝点热水,我这里有。”
安拙谢绝了,独自朝里面走去。天亮了,她可以看到整个陵园的全貌了,一眼能望到头的顶层,以及整个陵园身后的山丘。安拙还是决定走到最上面,从上往下找。
到了最高处,她回头一望,眼前是一大片草坪,水阀在喷着水,像是个公园,再往远看,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大海。真是个安息的好地方,背山朝海,空气清新。
这次不用手电,安拙可以看得很清楚。她找得很仔细,但全程下来,还是没有闫圳的。
重新来到门口,值班人员换了,安拙问道:“请问,可以查到埋在这里的人员名单吗?”
对方点头:“可以,您的证呢?”
安拙摇头:“我没有。”对方告诉她,没有不行,查不了。安拙放弃了查名单的念头,出了陵园。
安拙回了家,她冷一阵热一阵地,一进屋,就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上。最后的一点意志力驱使着她给公司去了电话,并请了一个月的假。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知今昔何昔,身在何处。
迷茫了一阵,身体的本能让她起身找水喝,好难受,安拙觉得自己是发烧了。她拿出药箱在里面找药,找着找着,忽然,她停了下来。她想起来了,她去了监狱,见了仝玲,确定了闫圳的死讯,以及墓地里发生了一切……
无力再找药,安拙缩在沙发上,低泣良久。
就这样浑浑噩噩了几天,在没有吃药,每天只吃一顿饭的情况下,安拙不烧了,感冒好了,身体慢慢恢复了过来。她还是吃得很少,脸色苍白,但当她身体刚一恢复,人就出门了。一连几天都是一早出去,天黑前回来。
这天回来后,安拙躺在沙发上,连灯都没开,在黑暗中睁着眼。屋里唯一的亮光是她手机发出的,安拙在打字:我今天去了最后一个陵园,全市的陵园都被我去遍了,却没有找到你。你知道吗,为了找你,我半夜□□进了墓地,却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那里好黑啊,膝盖磕青了手也破了,却还是找不到你。你在哪里?难道是落叶归根,他们把你带回了越市。
编辑完这段文字,安拙发了出去,手机屏上的对话框,对方的标注是“闫圳”。
海市,月化山,山角下的康复中心。
一堆人围着一个男人,有穿西服的,有穿医生服的,还有穿印有艾康矫形器有限公司标识工作服的,其中一位穿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帮这位众星捧月的男人把鞋带弄好,对他说:“这是新的,您试试。”
男人没有说话,拒绝了周围人打算搀扶他的行为,慢慢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刚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