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了什么?
??南宫敏却摇头:“我只怕没这么简单。”
??沉思了一会儿,她抬头:“她从前也不是个寻常宫女,听说尚仪女官对她颇是器重。这个身份,有生了那样一张脸,想承宠只消进紫宸殿奉几日茶便大有机会。可她偏来千福寺大费一番周章,这周章总要有些缘故。”
??“可她不是因为观文侯……”宫女问到一半就懂了,面露讶色,“您是觉得她打从来千福寺就已对皇上存了心了?”
??“我拿不准,但多半是吧。”南宫敏长声一叹,疲惫地躺回去。一双明眸望着幔帐顶子上的绣纹,出神了半晌。
??宫女觉得她该是还有话要说,便在旁边安静地等着。等了一会儿,果然又听她开口:“致哥哥明天必定还是会来的,你们都不要贸然提起此事,我想想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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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霜那边,御前宫人显是想多了。不仅将阿诗请去别处喝茶,还直接寻了另一间禅房让她就寝。但其实皇帝并未在顾清霜房中留宿,她也并不想留他,只由着他仔仔细细地给她手上上了药,就恭送他离开了。
??不过阿诗依旧是翌日清晨才回来,进了门便是一连串的追问,问顾清霜成了没有、几时进宫、什么位份。
??顾清霜将皇帝昨晚说出的打算一一说给她听,阿诗听得也咋舌:“这能行?”
??“他既说能行,我们就不要多管了。”顾清霜道。
??阿诗点点头,再度追问:“那是什么位份呢?”
??“这说不好,我也不曾问他。”若把这个问出来,就显得太有所图了。
??阿诗想想,又自顾自说:“既是借着大选进去,位份该能高一些吧!”
??顾清霜嗤地笑一声:“着魔啦!”
??阿诗蓦然脸红:“又拿我寻开心!”
??接下来便是等待。各地送入宫中的秀女是在阳春三月入宫、三月中殿选,距离年关尚有一段不算太短的时日。但事情已定,顾清霜倒也并不着急,每日依旧抄经礼佛。略微不同的,只是袁江偶尔会亲自带着人来,给她送些日常所需。
??皇帝仍是每个月都会为了云和郡主来行宫小住几日,也到她这里小坐过。她不太清楚他每每去郡主那里时,郡主是如何应对,但她只做出一副风轻云淡,让他自顾在外屋品茶,自己心如止水地继续在里间抄经。
??阿诗为此担心过,只怕顾清霜太过冷淡,惹得圣心不悦。她只看过去,轻松笑问:“我抄经的侧脸好不好看?”阿诗立时便懂了。
??许多时候,都上赶着不是买卖。她宁可让他先把她看进眼里,记上一阵,再去续上那份他曾浅尝过的温柔。
??更何况,唯有这样,他才好跟云和郡主“交差”。
??他会来她这里,多是几许愧疚与责任所致。又每每都是匆匆来匆匆走,顾清霜猜想约莫是云和郡主对此流露过不满。所以她并不热情,于他而言就是最舒服的,既可让他那份愧疚略有缓解,又可让他大大方方地与云和郡主说“朕不过是与妙心师父喝杯茶”。
??她和云和郡主之间,有一个缠着他就够了。若两个人将他夹在中间,怕是早晚会逼得他避着千福寺。
??三月廿三,桃花初绽。千福寺里每种桃花,但立于山中往行宫那边看,即可见红粉一抹抹地在对岸铺开。顾清霜犹在房中抄着经,临近晌午,阿诗忽而听得声响迎了出去,不多时又推门进来,笑yinyin说:“大伴请。”
??顾清霜温言,搁下笔起身迎出去。刚进外屋的袁江驻足作揖:“妙心师父。”
??袁江一脸的笑,顾清霜欠了欠身:“又劳烦大伴为贫尼忙碌了。”
??“哪里的话,师父客气。”袁江边说边招呼随行宦侍上前,“再说,今日可是要紧事。”
??顾清霜扫见那宦侍手里捧着的明黄卷轴,垂眸下拜。袁江将那卷轴接过来,却并不宣读,直接交到顾清霜手里:“皇上顾及师父不喜张扬,便不让宣旨了,师父接了便是。”
??顾清霜颔首,道了声:“谢皇上。”
??袁江递了个颜色示意阿诗来扶她起身,口中续说:“依大选的例,封的最高的是正六品宣仪,多是只有一人。皇上便封了您从六品贤仪,月末入宫,到时臣再带人来接您。”
??顾清霜不禁怔忪:“竟这样高?”
??她原道能封个从七品、正八品,也就是最多的了。
??袁江脸上的笑容一成不变,只眼皮低了低:“这还多亏云和郡主。郡主说与您相伴多日,也怕您进宫受委屈,便跟皇上说,不妨当您也是如国遗孤,与她儿时便相识,后来如国遭难,您逃至京中,Yin差阳错地入宫成了宫女,直至近日才在千福寺相遇。”
??顾清霜微微凝神,口中只说:“多谢郡主周全。”
??袁江继续道:“从此,郡主便是您的表姐。您之所以到千福寺清修,也只是为了陪伴郡主,这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