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脸色却仍不好看。
她们说得都不错,她心里却不得不去想另两件事:南宫敏忽然侍寝之事,以及皇帝近几日的不适。
又听婉修仪温声道:“再说,这几十年前的东西……如今宫里也没人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了,便真是近来丢的,也未见得就闹出了什么大事。”
“是这个理。”皇后点一点头,“这事慢慢查个明白便是。求太后娘娘为臣妾腹中孩子积福,莫要伤及无辜。”
太后脸色铁青,久久不语,两人道理说尽便也不敢再多言什么,只得静静候着。
太后深思熟虑着,斟酌半晌,目光落在尚仪女官面上:“都先押起来,查清再说。”那一众宦官便又上了前,七手八脚地押了人走。但尚仪局众人松了气,眼前便没了方才的惊恐告饶之声,二十余人安静地一拜,就告退走了。
太后又看向自己身边的嬷嬷:“墨竹,这事你带着人去查。哀家身边的人,你都先调去查这事为先,哀家这里不打紧。”
墨竹肃穆地一应,皇后哑然:“太后娘娘……此事交给宫正司便是了。”
“宫正司是算在尚宫局之下的,如何让他们查。”太后喟叹着摇头。
皇后又说:“那也可先用臣妾身边的人,您身边不能缺了侍奉的人。”
太后不再说什么,只是定定地又摇了摇头。
她一时缺了用着趁手的人不打紧,却不能让皇后与南宫敏正面对上。
皇帝这辈子犯的糊涂全犯在南宫敏身上了。如今出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谁知他又会如何?
是以当日下午,满宫便都听闻太后身边的百余名宫人几乎都被支了出去,好像是要查什么事。因着差出去的人太多,皇后与荣妃都不得不指几名自己身边得力的宫人去侍奉太后。
岚妃听闻此事都觉得稀奇,揉着太阳xue道:“奇了怪了,太后娘娘惯不爱理这些闲事,怎的如今反倒放着宫正司的人不用,倒让自己身边的人去办?”
婉修仪坐在她旁边,从碟子里拈了片切得薄薄的梨来吃,听言睨了眼顾清霜,笑说:“这得问咱们柔妹妹了。也不知是有什么打算,一大早就急急地去央我跟太后吹耳旁风,非要我为尚仪局的人说情。”
顾清霜抿笑低下头,只说:“尚仪对我有恩,底下的一众女官更有不少是与我一同长大我,我总不能看她们平白死了。”
“这么好心?”婉修仪狐疑地乜着她,“跟南宫敏没关系?”
“自然也有。”顾清霜颔首,“那日南宫敏承了幸后,皇上去找我,我就看他气色不太好,他说他头疼。后来太医来了,问诊间提及皇上是不是用了什么药。我当时心里就存了个疑影――皇上若是用药,身边的太医如何会不知?可若没用,太医又为何在把脉后会有此一问?除非……”
她说至此处卖着关子压了声,婉修仪直吓得面色惨白:“你是说南宫敏给皇上下了药?!”
顾清霜抿唇不言,殿中死寂半晌,岚妃轻声道:“倒也不是不可能。”
婉修仪吸着凉气看她,她说:“我们虽都不知那药如何用,可听药名‘迷心丸’,也能将功效猜个八九不离十。药又说从如国来的,宫里若还有一个人能知晓用法,也就只剩这位如国公主了吧。”
她们这般推测着,顾清霜静静地听。想到太后身边的人不免也要有同样的想法,她心下生出一重又一重的快意。
事情终于是要了了。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心头朱砂,让南宫敏下地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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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大的阵仗自是没能瞒过夜,当日晚上皇帝再到望舒苑时,顾清霜一眼就看出他神色格外Yin沉。她只做不明,问他是不是头疼所致,他没作答,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死死地抱着。
她双手贴在他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良久后轻推了推,小声地问他:“怎么了?”
“清霜。”他嗓音发哑,带出无比复杂的情绪,“关乎南宫氏的事上……朕总是对不住你。”
“怎么又说这个。”她小声嗫嚅,“臣妾都说过了,事情已过去那么久,不必再多提了。”
他仿若未闻,似有些恍惚,似在自言自语:“但这次……或许不是朕对不住你。”
她只当没有听见这句话,小鸟依人地伏在他怀中,感受着他的每一分失落、愧疚,甚至恐惧。
在某一刹,她又恍然觉得他好似还有那么几分若有似无的庆幸。这古怪的感觉让她一时颇感意外,直至入睡时,才在安静中想了个明白。
他自然会庆幸,他当然会庆幸。
他是多么自诩深情的人,不肯让自己对不住南宫敏,也不肯让自己对不住她。
那晚的事,让他对她心存愧疚。可若真是南宫敏对他下了药,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南宫敏就成了那个恶人。
他便可继续对她深情下去,反正一切都是南宫敏的不是,他被暗中下了药,也是无辜受害。
至于他那时为何心软地去了南宫敏房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