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权坐在梳妆镜前,训练师揉捏着萧定权柔软的耳垂,手里是一枚较粗的银针,银针在火上来过烤火,然后对着萧定权耳垂中央就是一扎!
“啊!”萧定权疼的一叫,明明已经有心里准备却依旧痛的厉害,萧定权从镜子里看到训练师在血淋淋的洞上摸了药粉,然后将一只海棠花金耳坠穿过。
如此,又将另一个耳洞穿好,萧定权疼的脸色都有些白了,只觉得耳朵坠着耳饰沉的慌,头一动还会碰到脸颊脖颈,让萧定权很不舒服。萧定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如今还真是当年顾后的模样,萧定权不由苦笑。
“贵人,把脚放进去。”
训练师放了凳子在萧定权跟前,一色工具摆开,萧定权不由得咽唾沫,耳朵的痛都忘了。萧定权坐在子上,脚放进盛热水在脚盆里,训练师细细的将双脚洗干净。
“陛下说了,贵人毕竟是成年人,缠足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自然不必同别的女子一样,贵人只要缠瘦了就好。”
萧定权看着训练师翻覆着自己的双脚,乘脚尚温热,将大拇趾外的其他四趾尽量朝脚心拗扭,在脚趾缝间撒上明矾粉,让皮肤收敛,还可以防霉菌感染,再用布包裹,裹好以后用针线缝合固定。
“疼……轻点……求你轻点……”
这只是简单的裹紧,却已经让萧定权痛苦不堪,一旁的训练师压着萧定权要跳起来的身子,按着他的膝盖。两脚裹起来以后,往往会觉得脚掌发热。现在是刚开始,裹的时候还算轻轻拢着,让两只脚渐渐习惯这种拘束,之后还要一次次的裹紧,持续几月。
训练师缠好,为萧定权穿上比平时小了一号的绣花鞋,又嘱咐道“刚刚缠足必然痛苦,熬过这段日子,今后小巧双足,玉质玲珑,定能讨陛下欢心。”
萧定权满头大汗,面白如纸的倒在床上,粗声喘气,双脚钻心的痛,从皮rou到骨头,再到心口,眼泪簌簌落下shi了枕头,凌乱了发丝。满腔的委屈痛苦席卷而来,明明已经如此地步了,君父却还要如此的折磨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门,吱呀的打开了,轻松的脚步声响起,萧定权睁开疲软厚重的眼皮,透过眼泪看到模糊的人影,只见他坐在自己床边,撩起裙摆露出那双脚。
“可惜了,不能裹个三寸金莲。”这声音是萧定棠,他轻轻摸着萧定权脚面,明明只是没有用力的拂过,可萧定权却疼的一激灵,又有汗珠落下。“陛下让我看看看,你有没有听话。”
“陛下……”萧定权模模糊糊的叫着,伴随着眼泪汪汪。
萧定棠伸手去擦他的眼泪,说着“莫哭莫哭,习惯了就好了。”萧定权木木的躺着,睁着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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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宫里,日日都有惨叫声,却传不出高高的宫墙去,明明春和景明的日子,却让萧定权彻骨寒冷。
训练师把脚趾向下卷,努力把五趾并在一起,足背高高拱起,再由白绸细细缠紧,使脚受惯硬裹脚布及紧缠的压力,接着才能真正用劲裹紧。缠好要用针线紧紧地把裹布缝起来,硬挤进鞋里。
“今后每日走上半个时辰。”训练师的话让萧定权雪上加霜,他根本站不直,却还要任由训练师扶着在院子里来回走路,每走一步如同行走在刀尖火海之上。
白天一双脚痛得寸步难行,到了晚上一双脚放在被子里不但痛,而且闷热胀痛,有时简直像炭火烧着一样痛苦,疼的只想剁了自己双脚,或是放在冰水里解一时痛苦。
萧定权想解却又不敢,生怕有更可怕的等着自己,只能没日没夜的备受煎熬。往往都是疼晕过去,第二天一早醒来,又得再解开裹布缠得更紧,循环往复直到成功。
三个月,萧定权备受煎熬,直到双足定型,萧定权看着比以往小了半号的鞋子,如今已经能轻松放进。裹布下是略显畸形的双足,如今训练师日日呵护,抹着脂膏滋润,时间一久便成了当初训练师口中的玉质玲珑,小巧可人。
双足畸形,走路不稳,于是萧定权走不快路,一步一顿走起路来缓慢从容,姿态又看着每走一步都带着柔柳扶风之柔弱感,倒真有大家闺秀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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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短袄,藕色襦裙,外套青色孔雀纹外袍,长发挽起花纹金饰固定,玉坠穿耳,活脱脱一副顾后再世,宫里但凡见过顾后的老人无处错愕,就连萧睿鉴也失神良久才回过神来。
“妾,拜见陛下。”萧定权双手交叉,微微躬身,行礼温柔有度,声音柔软舒适。
“数月未见,果然更加动人。”萧睿鉴满意的点头,萧定权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面上还有浅浅的笑容。
萧睿鉴朝着一旁的内侍一使眼色,内侍便领着萧定权下去。萧定权低头跟着,这里的路他很熟悉,这是他日日都要来的地方。所以,他也知道内侍领他去何处。
今夜,他被传召侍寝,此刻自然是去沐浴更衣。然后去寝殿,等待君王临幸。萧定权从前自己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自然知道内宫嫔御侍寝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