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晏垂着眼帘，羽睫颤动几下，听见自己全身的血ye都在逆流，他侧身走了几步，又暴躁地走了回来，心脏传来剧烈地疼痛，呼吸空气都变得异常艰难。
他不知道是程屿被伤害，还是自己被欺骗，这里面哪一个事实更令人难受。
或许，是自己的愚蠢更令人无法接受。
他给人渣递了刀子，让他去捅另一个人渣……
然后让自己变成了笑话。
他想起自己在游艇事件后，怨恨程屿不甘寂寞勾引霍一舟，还言语犀利地刺激他。
那一瞬间，他有想哭的冲动。
程屿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已经相信自己了，不由地暗暗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礼晏冲过来狠狠地抱住了他，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胸膛，“我会把资金慢慢从和霍一臣合伙的公司里抽出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 程屿问道。
“霍一舟的博雅生物几年前有一起重大并购失误被人举报出来，遭到证监会审查，举报他的就是霍一臣……他主导我们共有的投资公司入股了那家并购失误公司的大股东旗下的企业，收集证据向证监会举报。”礼晏冷静下来，干脆和盘托出，“当时我也希望给霍一舟一些教训，所以是默认他进行这些投资业务的……实际上，这家叫单霞生物的公司一直是亏损状态，这些投资都是不赚钱的……想要把资金抽出来需要运作一阵子。”
“你来劝我，真的不是因为霍一舟？”礼晏闷声质问，越凑越近，嘴唇扫到了他的脖颈。
“不是，我有伴侣。”虽然有点不忍心，程屿还是如实回答，“我们感情很顺利。”
然后一点点将礼晏从怀里扯了出来。
礼晏的眼眶已经红了，颤声道，“你骗我的吧？你不是才跟霍一舟分开？”
“虞渺，你见过，他才回国不久。”程屿道，“而且我跟霍一舟一直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叫各取所需，炮友？！”礼晏脸色铁青，觉得自己蠢透了。
“你标记我之后，我需要alpha信息素的抚慰，正好霍一舟愿意。”程屿简明扼要。
他丝毫意识不到自己一直在往礼晏心窝子里捅刀，而且一刀比一刀狠。
或者说，他没有那么在乎对方的感受。
“程屿，住口！！！”
礼晏的情绪原本就不稳，现在更加接近暴走的状态，红色眼尾已经shi润了，嘴唇颤而不自知。
他原本以为是程屿抛弃了他，实际上却是他犯了可笑的错误，让人一步步夺走了他最重要的人……
时至今日，他们之间几乎成了路人。
而当初被他一脚踢出国外的情敌，又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粘在了程屿身边！
他就像停留在噩梦夹层里，一场噩梦经历完醒过来又是一场噩梦……他狠狠地握了握拳头，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礼晏，你冷静一点！”程屿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圈回自己怀里，就像小时候安慰他一样一下一下抚弄着他的背。
“为什么？你宁愿找霍一舟也不找我？！”他嘶哑着怒吼，“虞渺那个贱人又有什么好？！”他拽着程屿的衬衫实在太用力，以至于直接扯坏了纽扣，“我从小到大对你都不好……你不也忍了吗？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你就离开我了……”
他拽着他的衣领，眼泪直接打shi了胸膛那一片，低头见鼻尖就能触碰着厚实裸露的胸膛。
程屿感到心脏一阵阵抽搐，这样的小少爷让他不知所措。
不知不觉就让他扒拉着自己的衣服搞得衣衫不整了。
“我们……”他突然抿嘴不语了，他发现自己刚刚又本能地心软想给出承诺。
但这么做，显然不合适。
他原本以为当初礼晏是因为习惯才一直想把自己绑在身边，并且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
但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辞职的时候，以及过了这么久，礼晏依然做出的种种不理智行为都在明明白白地向他展示某种更加深刻的感情。
不能回应还一直误解……也许，他也是有所亏欠的那个人。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任由礼晏发泄情绪，二人在庭院中相拥直到深夜。
他看着小少爷睡下，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悄悄出了礼宅，匆匆忙忙往家里赶。
令人感到不安的是，往常这个时候他没有回家，都会收到虞渺的信息或者电话，此时已经半夜了，手机仍然安安静静的。
唯一收到的信息，还是霍一臣发的。
“我真心求和，遇到问题别忘了找我。”
莫名其妙。
程屿没有放在心上，反而一想到虞渺就莫名心虚。
甚至还在停好车之后用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自己。
做完这些他又扯了一下嘴角，觉得讽刺和疲惫。
到家的时候一片漆黑，他以为虞渺已经睡了，打开灯的时候，才发现有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