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最里面随手翻了翻架子上的几本书,一抬头看见了陈九,那画面太有冲击力了,导致我后来经常在梦里梦到那天的陈九。
他穿着一身黑靠在墙上抽烟,低头看着地面,与世隔绝。
对,就是与世隔绝的样子。
外面这么吵,到真是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想上前,无论说点什么,至少搭上话。
但是我却突然不敢上前,他站在那里好像与周围就隔了一层,谁都过不去。
像是个游离世俗的仙子,他真的是,真的是太好看了。
那天回家我梦见了靠在墙上的陈九,然后第二天早上起来去厕所换下了内裤,顺手洗了晒在阳台上。
那是从感兴趣到喜欢的质变,我终于决定我该做点什么了。
可是我们后来的初见实在是太糟糕了。
但那时候的我太勇敢了,太无谓了。
随心所欲,猖狂,且从没有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说难听点,就是我太自私了。
我想要我就要去做,我不管场合不管别人的想法,不管会不会伤害到别人,不管什么三观。
还是这十几年来我活的实在是太过顺利,导致我不知人间疾苦,不知道得不到究竟是什么滋味。
但是这十年我体会到了,原来求而不得是这种感觉。
好像是菜鸟来了游泳池,把你强行按进水里,等你呼吸困难的时候把你拉出来,好不容易喘口气了,又再次把你按进水池。
如此往复,烧心裂肺。
第三章
那个时候的自己脑袋是需要控控水的,披着人皮没干人事。
我做了一件确实现在想来很后悔的一件事,在画室当着他全班同学的面和他表白了。
那天他们班在画室画画,我掐着点去找他,我真也挺想知道那时候我脑子里在想什么。
一个人跑去他们班,看见老师走了,很多女生也陆陆续续的出去了。
我站在后门口大概是被鬼魂附体了,都没敲门,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有几个男生陆陆续续抬起头拿着画笔转过来看我,陈九依旧低着头在画画。
我走到他身边,说:“陈九,我喜欢你,我做你男朋友吧。”
寂静,如果有根针掉下来大概都能准确的凭借声音找到它。
但是教室里依旧没有任何声音,我知道除了陈九,其他人一定都抬着头在看我。
但是那不重要,我希望那个抬头的人还在画板上画画。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重复道:“陈九,我说我喜欢你。”
依旧没有搭理我,我很生气,什么时候会被人无视到这个程度。
我甚至想伸手去抢他手里的画笔,但是我没有,我有点尴尬的站在那里。
大概是其他人有点看不下去了,有个男生说,兄弟,那什么,你来晚了,他有对象了。”
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和现在当他的面听到这句话的感受还是很不一样的,因为前者可以让我自欺欺人,后者却好像是板上钉钉。
也行,我掏出手机,走到那个男生身边,我说那留个联系方式。
那兄弟也挺爽快的,很快就加了我。
然后我走了,我一路上看到的石子,草坪,植被,都是如此的不顺眼。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我跑过去表了个白,人都没给个正脸。
我确实很气,按这个进度,我猴年马月追得上他。
不行,我至少刷个脸让他知道我什么样啊。
于是我又回去了,站在楼外。
只要他出画室就要经过这儿,他就能看到我。
然后我等到了那个给我留联系方式的人以及其他几个同学,就是没有他。
我发消息给那兄弟,我说陈九号码是什么,兄弟出卖陈九很快,我想陈九大概和班里的同学关系也并不是很好,要不然也不能这么爽快地给我一个外人。
依我现在的预估,画室应该只剩下他了,我果断地进楼了。
你明白见色起意吗?就是现在的我。
我又进了画室,这次我稍微回了点理智。
我敲了敲后门,意料之中的没人回答我。
于是我自己打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陈九依旧在画画,这人怎么回事,他不吃饭的嘛?
我扯了张椅子拖到他旁边,一屁股坐下来。
我觉得自己特别像只求偶的孔雀,因为这事我还是琢磨了几天的,所以一大早我还特地喷了点香水,换了件短款的酒红色飞机服。
露出我的大长腿,我以为长得好看的人就算被拒绝也不会太难堪,但是陈九一个眼神都不给我的行为还是很伤我的自尊。
“我叫顾宗。
刚和你表白的那个。
你怎么不去吃饭,要劳逸结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