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团队后勤的一名佣兵在战后进入战场,救出了还有一口气的傅雪倾。
恍惚中她忽然想起父亲的话:“捡你回来的那天漫天大雪寒风刺骨,我也挺意外你还活着。你是个命硬的,干我们这行啊,命就得硬点。”
是啊,她的命真的太硬了。
从此以后,傅雪倾就疯了,她依旧游走在灰色的佣兵团队,每次她都会前赴一线,可不管团队死伤多么惨重,她总是活的最好的那个。
说完过去的事,傅雪倾就呆呆地看着半空,像是陷入了过去的甜美回忆中,可随后她像是看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表情巨变,恬静的笑容也被Yin狠替代。
“说起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傅雪倾将视线落在傅铭城身上,漆黑的眸子似乎透出一股恶意。
傅铭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只饱餐的毒蛇盯住的可怜猎物,或许下一刻,毒蛇的獠牙就会刺穿他的心脏,然后将毒ye注入他的身体。
还未饥饿的毒蛇并不是想吃掉猎物,只是想欣赏猎物濒死的挣扎。
傅雪倾能干出这种事来。
她用着自己特有冷冽嗓音问:“是谢家那个小少爷吗?我记得是叫谢凌?”
傅铭城警惕地看着自己血缘意义上的母亲,身体的肌rou下意识崩起,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傅雪倾在绑架他之前,派人在学校附近盯了他很久。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傅雪倾重新变得平静,她忽然换了个话题,神情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对了,你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吧。”
傅铭城动作一顿。
“你知道荣深年是谁吗。”傅雪倾语调懒散,嗓音微微压低,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可她落在傅铭城身上的视线是毫不遮掩的恶意。
她看着身体变得僵硬的少年,表情闪过一丝快意。
女人轻启红唇,像是恶魔的低语:“他是你父亲哦,就是那个小时候绑架了谢凌,差点杀了谢凌的那个老头子。”
“哦,对了,你的眼睛和荣深年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特、别、像。”
女人忽然笑了起来,张狂的笑声冲击着傅铭城的大脑。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按在水里,水猛地进入他的胸腔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耳边的声音也好似被水流隔绝开逐渐离他远去,周围忽然很安静,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女人对傅铭城的虐待绝不止是身体上的,更多的还是Jing神上的打压,她厌恶这个身上流着她血却没有于涛血的孩子,她无数次想让他去死,又总会下意识想起那个没机会出生的孩子,然后急切地想要补偿傅铭城,补偿过后又会因为恶心再去虐待他。
“闭嘴……”傅铭城双目赤红地看着女人。
他也许很久没说过话了,嗓音嘶哑难听。
傅铭城在战火连天的地方生活了很久,皮肤晒黑了不少,身上也多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他长高了很多,肩膀变得宽阔,眼神也多了几分血腥气,漆黑的眼珠没有往日的清亮,多了几分Yin郁和森冷。
傅雪倾似乎被这眼神激怒了,她猛地掐住傅铭城的脖子,“小杂种,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
傅铭城抓住面前女人的手腕,凶狠地将女人摔在地上,他已经不是最初那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了。
被推在地上的女人并不狼狈,她居于下方,用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嫌恶地注视着面前的大男孩,像是在说你可真脏啊。
傅铭城后退一步,仓皇离开。
他的存在就是错误的,暴露在外的脸万分恶心,而融于身躯的骨血更是无比肮脏。他眼前的一切忽然褪去了颜色,无论是残垣断壁还是鲜血都变成了一出黑白默剧,唯有记忆中的少年依旧鲜活明亮。
“谢凌……”
暴雨忽至,战火声悄然褪去,破败的战场迎来了久违的宁静,雨水冲刷着地面的污血将它们带到地下深处,似乎连黑暗的血腥也一并冲走了。
如果在平时,傅铭城一定会躲在角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可现在,他只想让这场雨把污秽肮脏的自己也带走,他抬头看着暗沉的天空,双眸没有焦距。
冰凉的雨水打在大男孩身上,将他的身体浸shi浸透,过了很久他才动了动身体,颓败地低下头。
这场雨下过之后,傅雪倾立刻带着队伍离开阿富汗,其他佣兵似乎去了M国,傅雪倾则带着傅铭城回国了。
回国的时候正好是五月,天气正好,傅铭城看着日历才知道原来他只在那地方待了不到十个月而已。
他还以为已经过了好几年呢。
傅雪倾每次发疯后就会平静一段时间,这次也一样,她如同施舍地对傅铭城说:“明天去训练营,太弱了。”
傅铭城被送到了训练营,教官也许是受过傅雪倾的恩惠,所以对傅铭城还挺上心的,他是个实战派,每天除了正常的训练外,还会额外给傅铭城开小灶。
正统的训练让傅铭城进步飞快,他成功吸收了那段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