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确认他平安无事,众人才松了口气。
柴阳、萧三郎等人也围拢过来,露出关切之色,“可有什么难办的?小王爷尽管说,我们去跑腿。”
李玺摇摇头,转而问道:“祖母和娘亲呢?”
内监忙躬身回:“两位娘娘回后殿歇息去了,可要去报个信?”
“不必惊扰。”李玺摆摆手,原本兴冲冲地过来报告好消息,如今什么都不想说了。
众臣还以为他吃了败仗灰了心,有人宽慰,也有人低声吐槽着什么。
蛛蛛看不过眼,缨枪顿地,发出一声闷响。
“禀福王,安化军主力已经被徐大将军拦在城外,混入皇城的一小波也被事先埋伏好的飞龙卫所擒,两名叛将当场绞杀,校尉以上的武将悉数绑了,听候小王爷发落。”
无花果紧接着说:“被掳的百姓和官员家眷也救回来了,多亏了小王爷计谋高,咱们这边没折损一兵一卒。”
“哦,对了,瑞郡王被皓月那贼人看得紧,没救着。小胡椒、不是,福康县主已经折回去救了,只要瑞郡王不跟贼人勾结一气,凭县主的身手,救回来不难。”
百官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意思是……城没破,还赢了?
小福王的布置全用上了?
人也救回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李玺,有惊喜的,有怀疑的,也有愧疚的。
当真Jing彩。
却不甚解气。
李玺今日才明白,魏禹搭上前程都要改变的,是什么。
门阀的傲慢,固化的偏见,单枪匹马的寒门官员在朝堂上遭受的围攻……
掌握权柄的人忙着勾心斗角、打压异己,真正心系大业、为民请命的人无法施展拳脚。
他也看到了,一国之君不是那么好当的。
今日,事情都还没搞清楚,他们就敢如此嘲讽他,可以想象,李鸿每日面对的是什么。
真实的君主,当真不是一言不合就能砍人脑袋,尤其是想当一个好皇帝的人。
反倒不如暴君行事痛快。
说白了,某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李玺才不要惯着他们,必须骂回去才能舒坦。
“徐军侯方才说我‘年少无知’对吧,我看您倒是挺年老的,想必知道得多,本事也大。正好,贼人如今还挟持着大兄,不如就请徐军侯去城外把人救回来吧?”
“哦,还有季阁老,是你说不想当千古罪人吧?赶紧着,城中还有闹事的突厥人,飞龙卫全体出动也才将将抓了一半,不如就由季阁老出面,劝降贼人可好?”
“放心,若你一不小心死了,我定会破个例,让史官给你大大地记上一笔,名留青史。”
“哦,对了,王侍郎和刘侍郎方才是不是暗指我跟大兄不合?不说我都忘了,当初大兄那般害我,我就不该舍命出城。”
“……”
被点到名字的老臣纷纷扎下头,无言以对。
李玺还没玩过瘾,正要说什么,胡娇突然飞入殿中,还带着一个人。
阿史那朵朵穿着一身男装,灰头土脸,看到李玺一时没忍住,哭了起来。
“玺哥哥,我是来给你报信的——”
“朝廷中了东突厥的计,他们的目的不是渝关,而是从我们的领地绕过来,进犯长安!”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飞龙卫冲进来,急声道:“禀王爷,一支突厥铁骑闯入重玄门,直逼太极宫!”
李玺豁然起身,“重玄门守将是哪个?怎的没拦?”
“是夏青。”柴阳捏着拳,沉声道。
渭南郡王一愣,夏青曾是晋阳大长公主的副将,人虽木讷,却十分忠心。
先帝在时钦点他为重玄门守将,还说,有夏青守门,朕可安寝矣。
夏青将突厥人放进来,是不是说明晋阳大长公主……反了?
“让我去吧!”
“请允我领兵御敌!”
“我定会,亲手将反贼斩于马下!”
柴阳单膝跪地,一脸恳切。
有人清了清嗓子,说风凉话:“如今牵扯到晋阳大长、不,晋阳夫人,柴郎将还是避嫌得好。”
柴驸马脸色不大好看。
柴阳年轻气盛,更是愤怒难忍。
然而,他们心里清楚,这是事实,别说李玺,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百分之百相信晋阳大长公主。
李玺却道:“那就辛苦柴表兄了,注意安全。”
柴阳猛地抬头,“小宝,你——”
李玺把虎符塞到他手里,笑道:“我大姐姐留下的安定军,你可得带好了。”
柴阳眸光闪动,重重抱拳,“定不辱命!”
危难之际,没有时间矫情。
柴阳飞奔着出了殿门,李玺也马不停蹄地安排起来。
他最担心的是太后和郑嘉柔,他把蛛蛛和胡娇一起派过去保护两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