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家,均是不在盟主府掌控之中,又无从下手的势力。
盟主府空挂着那么个盟主名头,却数十年来被压得抬不起头来,黄天佑一个年过半百的武林盟主,甚至也曾在楚言这等年轻天骄面前挤过笑脸,这种日子过着,想必也是憋屈极了的。
然而……
楚言轻轻摇了一下头,冷声道:“能叫一个懦弱已久的老东西突然有所动作,其中必有外力。”
“阿刃。”他沉yin着,随口问身旁,“你觉得如何?”
一直沉静得宛如不存在一般的黑衣青年茫然抬头,心说主上怎么又叫他?
这……
殿主与人议事,哪里有他插嘴的份?
他只好恭恭敬敬地道:“主上英明,主上说的对。”
楚言:“……”
徐明溪与水淼儿也:“……”
这位楚殿主是给自己找了个捧场的么??
连楚言都忍不住重重地清了清嗓子,他摆摆手:“咳……唔。上回,孤曾与两位坦言,此番孤来长青,乃是为着追查一个小jian细。”
这话果然有奇效,立刻令徐水二人Jing神一振。毕竟上回谈话时楚言讳莫如深,只保证了要把殿内的jian细叫来给二人看看,具体的却一字都未多言。
这九重殿主到底是敌是友,有何打算,按理来说可还不能确定呢。
只见楚言自袖中滑出一物,落于桌上,内力一送,它便“呼”地一声,神奇地沿着桌面滑到了两人面前。
徐水二人看的分明,这物黑底镂云,这正是那九云玉牌,为九重殿招致这桩猜疑的罪魁祸首。
两人正不解其意,楚言又唤道:“阿刃。”
这次墨刃心领神会,从怀中把楚言叫他收着的那块玉牌取出,在桌角轻轻一按,同样巧妙地“送”到了对面,平平稳稳地停在另一块旁边。
徐明溪和水淼儿早就睁大了眼睛:“这……九云玉牌,怎么有两块?”
楚言道:“本来便有两块。九云玉牌乃九重殿最高信物,一块由九重殿主亲自留着,为主牌;另一块可赐予殿主最为信爱之人,在必要时代行殿主之权,为副牌。”
说着,殿主洒然探出折扇,点一点第一块,解释道:“这一个,是孤的。”
又点一点墨刃拿出的那块,道,“这一个才是遗失在那凶杀之所的。至于其曾经的持主么……”
楚言说到这里,故意停顿卖了个关子,似笑非笑道:“都说水镜之下,江湖无谜。却不知……水楼主可知是谁?”
水淼儿紫袖掩唇,半认真半戏谑地道:“小女子只听说过,传闻九重殿主有位放在心尖儿上的白公子,性情婉柔多才,容貌胜过最美的女子,更奇的是天生异香,传是天界的花仙下了凡。楚殿主与白公子两厢情愿,痴心相许……美满得羡煞了小女子呢。”
楚言神色猛地Yin鸷下来,指骨骤然捏起,余光却莫名地飞速往旁侧瞟了一眼。
旁侧,墨刃很沉静地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什么反应。
“然不知,这——?”水淼儿眨了眨眼,青葱手指指了指玉牌,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
“……”
楚言微闭了闭眼,冷眉沉默着。
四周弥散开紧绷的气息,空气好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得沉重、粘稠,令人喘不过气。
水淼儿心头莫名一跳,她被楚言无意识间外泄的内力压得脸色微白,竟开始后悔自己的贸然戏言。
倘若真的是她想的那样,楚殿主三年情意真心错付——那便是称作奇耻大辱也不为过。万一她激怒了楚言,后果……
不知何时,墨刃抬头静静望着主上。他喉结轻动,似乎在出声说话与否的边缘犹豫着。
然而下一刻,楚言却睁眼开口了。
他说的很平静,很坦诚:
“……是孤,曾经糊涂。”
“!”墨刃的呼吸乱了,望着楚言的目光闪过惊愕与痛色。
他没有想到主上竟会选择就这么直接地说出来,这可是在外人面前……
四周的沉重感猝然迸散,徐水二人反而变了神色。
这九重殿主怎么看怎么该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他们亦是没有料到这样的回答。
“白华里通外敌,幕后黑手未知。”
楚言森然垂着眼,自顾自将话说了下去,刚刚的小插曲似乎并未往他心里去。
殿主语速不缓不慢,指节有规律地扣击着折扇的扇骨,好似敲在几人心头,“同时,九云玉牌出现在水镜楼凶杀案上,凶手未知;盟主府突然有了底气对你我三家下手,这份底气的来源未知……”
“……两位不觉得,这未知也太多了一些?”
徐明溪一惊,咬紧牙关道:“莫非这一切的主使都为一人?”
楚言忽然抬起脸,若有所思地盯着徐明溪看了一眼。
徐明溪察觉了,道:“楚殿主?”
楚言淡淡道:“孤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