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花瓣只要落在巴人们的身上,就如利刃、如火焰,穿透灼烧了他们的身体,造成无可恢复的损伤。
对巴人们来说,他们身处之地,并非是浪漫诗情的画卷,而是刀山林立、毒焰席卷的十八层地狱。
巴人们痛苦的嚎叫着,扔下武器四处奔逃,想要躲开这纷纷扬扬从天而降的花瓣雨,却哪里逃得开?
王子推开一个伏在自己身上,试图为自己遮挡花瓣的族人,一对美眸转动,望向端坐抚琴的陆维,发觉他正是以琴音招来花瓣雨之人,当下调转身躯,手持柳叶双剑,嘴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凄厉尖啸,顶着漫天飞舞的花瓣,朝远处的陆维冲过来。
柔嫩纤弱、看上去伸指轻轻一捻就会破碎的花,瓣瓣落在王子羊脂玉般的面庞、四肢、身体上,无情烧灼出片片焦黑,冒出缕缕青烟。
然而王子始终死死盯着陆维所在的方向,脚下奔驰的速度,并未曾因此而慢了半分,这一切皆不能阻止他杀死陆维的决心。
多吉见状连忙催动白狼,召唤出大批狼群朝王子扑过去,想要阻止王子的接近。
面对浩浩荡荡的凶猛狼群,王子毫无惧色,如一道虚幻的影子般直接从中间穿过,以舞蹈般的动作跃入半空,高举手中银亮锋利的柳叶双剑,当头朝着陆维刺下。
花瓣坠落最密集的地方,就是陆维的身体周围。
王子这自半空中袭来的一剑,挟裹着无数花瓣,半张脸、大半个身体皆被烧灼至焦黑,他又生得美貌,及踝的长发披散纷扬于半空中,仿若天人劫火而坠落般。
但是这竭尽全部力量的一剑,最终还是没有刺中陆维,只听得“铮铮”两声兵器交接的声音,于半空中就被人挡下。
有两个人同时挡在了陆维身前,一个是守在陆维身旁的镇玄,一个是被壮汉以空间转移术送过来的释清。
镇玄手持一柄能量沙凝成的半透明长剑,刺入王子胸口;释清则手持一把金光灿烂的禅杖,其尖端穿透了王子的小腹。
王子的额头上和脖颈间皆细筋暴起,目眦欲裂,用不甘心的哀怨眼神望向陆维,然后其伤痕累累的身体就在陆维的眼前,一点点虚化。
他的臣民们,此时已经在花瓣雨落之中,化作一堆堆黑灰色的烟尘。
然而王子又不甘心就此溃散消失,只见他仰天惨烈的哀嚎着:“巴族不会亡,巴族绝不会在我手中灭亡!”
陆维望向濒死的王子,声音清朗,指下弦音陡然一转:“巴族本来就未曾亡啊……两千多年过去,人们仍然记得巴族的英勇善战,知道巴族流传下来的器具规制、生活状况、文字文化。一个民族,乃至于一个人,如果还被记得,就不能算真正的死亡。”
“反而是你们,生祭了数千臣民的血rou化身为蜘蛛……纵然能够因此而延续生命、永存不灭,就能代表真正的巴族吗?你父亲若是知道,你现在变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怕是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花瓣雨渐渐止歇,在十几秒的时间内,纷纷化作细小的流光消散,只因陆维此时弹的琴曲意境已并非《漫天花雨》,而是一曲《望乡台》。
隔世Yin阳屡回顾,奈何桥头望乡台。
“父王……是我错了吗?”王子激烈的感情被琴曲逐渐平复,眼中滑下一颗剔透泪水,“对不起,父王……对不起,大家……”
声音渐弱,身体迅速虚化,直至完全消失。
释清眼见得这幕,心中越发对陆维的能力唏嘘感叹,在他眼里陆维以琴曲意境渡化死灵,其中暗含深奥佛理。
然而在消灭了共同的敌人之后,他与陆维便是争夺返程票的对手,所以只深深的看了陆维一眼,便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去。
陆维却望向镇玄,心中存有疑惑。
这帮巴人需要信仰之力才能杀灭,镇玄虽然修无情道数百年、道心甚坚,后面却既堕魔又捏碎了仙籍,明显已经不再具备任何虔诚信仰,又为何能将能量沙凝成的长剑刺入王子胸口,对其造成伤害?
都是自己人,既然心存疑惑,陆维一边收了昊天环佩起身,一边就顺嘴问了出来:“镇玄啊,你心中所信所执是何物?”
镇玄却不答他,冷着张脸,扭头就走。
陆维也没有深究,毕竟现在时间紧迫,大家都忙着争夺第一张返程票,于是当即催动神行马甲,与同伴们沿着已被扫平的道路奔走而去。
镇玄紧紧跟在陆维身侧两步开外处,默默注视着陆维的侧脸。
我心中所怨所恨是你,所爱所恋是你,所信所执……亦是你。
……
两支队伍争分夺秒的在道路上奔走着,沿途再无凶险拦路,再加上彼此都没有进行攻击,很快来到了返程票的所在。
那里是森林中间的一大片草地,草地上有数都数不清的,活蹦乱跳的兔子,以及它们的许多巢xue。
这些兔子看上去平常兔子也没什么不同,只是跑得特别快,而且数量、巢xue众多。
根据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