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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器在翡翠湾的舰港前停下的时候还不到正午。尤金从背包中拿出帽子和墨镜戴上,甚至还找出了一顶黑色的假发,帮肖藏起了那头引人注目的金色长发。
他熟门熟路地走向了舰港的货运区。这边的星舰不同于载人舰,样式看起来更加方正一些。大开的舱口边,机器人们正在迅速而有序地装卸着从联盟各处运来的货物,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类的影子。
两个人新获取的终端让他们顺利地通过了安保的检视,一直来到了角落里一个看起来格外安静的停泊区。
那里停着一架中型的,看上去饱经风雨的货船。在它斑驳的外表面上,用橙色的防腐漆漆着“红松鼠号”的字样。
“红松鼠号”尾部的货舱舱门没有开,侧旁的通行门却半开着。有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抱臂倚在门边,穿着脏兮兮的亚麻衬衫和棕色裤子,用一顶毛了边的牛仔帽遮着脸和脖子,似乎正在假寐。
尤金在看到对方的时候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停下了脚步,也取下了墨镜。
他原以为可以简单地打个招呼,然而现在嘴巴张了张,想要出声却意外地难。
在深呼吸一次之后,他终于能够笑着开口:“好久不见了,迈尔斯。”
正在打盹的男人身躯一震,牛仔帽从他的脸上落了下来。醒来的男人迅速地将它反手接住,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男人有着一头红棕色的中长发,眼睛则是暖棕色,虽然并不特别年轻,却十足的英俊。如果说尤金平时的气质看上去漫不经心又随和,这个男人身上的懒散味儿则要重上十二分,像是复古西部电影里那种典型的花心牛仔。
听到尤金的声音,名为迈尔斯的男人扬起了一边嘴角,大步地朝尤金走了过来。他伸出了一只手,用力地将尤金拉近了自己的怀里。胸膛撞上胸膛,迈尔斯抬起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弄乱了尤金的头发。
“你要是不出声喊我,我都要认不出来了。”他以过分靠近的距离观察着尤金的脸,笑得充满了痞气:“见到我惊喜不惊喜?从延森那里接到消息之后,我特地跟船长说这一次让我来。”
“延森早就告诉我了。你没让他保密吧?”尤金还是笑,眼睛眯起来了一些。
“他是怎么做到每一次都这么扫兴的……”迈尔斯啧了一声,终于意识到了尤金身边还站着别的什么人。他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肖,一边问尤金:“这就是你这一次要走私的货物?长得可真不错啊。”
尤金的表情有些无奈:“别叫他货物。他的名字是肖。”
迈尔斯耸了耸肩:“还是这么严肃。”这么说完,红发的男人对着肖落落大方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你好啊,我是裂流号的战斗员迈尔斯米勒,是一名光荣的星际海盗,现在兼任红松鼠号的补给官。”
“是不是该行个礼什么的?”迈尔斯这么说着,摊开手低下头,做了一个夸张的屈膝礼。明明是过分浮夸的举动,放在他的身上却意外地合适。
而在他这么动作的同时,在迈尔斯的后侧颈上,一个刺眼的红色烙印也跟着展现了出了一半的轮廓。
——和尤金后腰的那个烙印一摸一样。
或许是因为烙印图样的面积相较颈后的皮肤来说太大了,英文的字节和边框的轮廓便落在了侧颈的位置。灼烧的痕迹看起来明显地凹凸不平,格外可怖和狰狞。
肖的呼吸凝滞了一瞬。在向迈尔斯露出礼貌微笑的同时,他在脑海里快速地处理起了自己眼前的信息。
他早已知道这个烙印的意义——那是联盟第一星盗,高戈舰下的奴隶烙印。当初看到尤金腰上的这个印记时,他所受的冲击到现在还历历在目。然而那时他还没有和尤金亲密起来,自然也没有立场去问。因为尤金的前职是军人,肖自我解释着,或许尤金是在某次任务里被星盗意外俘虏了也说不定。
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样。
迈尔斯口中的裂流号就是高戈的主舰,而尤金和迈尔斯一看便渊源颇深。
……无法从逻辑上顺利推论出尤金的过去,一种无力的焦躁感渐渐地泛了上来,被肖强制性地打散了。
生化人看似无异的态度没能逃过尤金的眼睛。肖表现得再得体,目光落在迈尔斯脖子上的时间却依旧太长了一些。
在迈尔斯招呼着两个人走进红松鼠号的舱内时,尤金收回了笑容,低低地和肖说了一句:“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等之后有空了,我会尽量跟你解释。”
肖看着尤金脸上的笑意在和他独处时慢慢地消失。
他点了点头。
……
红松鼠号上的人自然不仅仅只有迈尔斯一个。作为裂流号的补给舰之一,红松鼠号的固定舰员有6位,根据购置和运送的货物不同,时不时还会从裂流号上派来押送官和补给官,就像这回的迈尔斯。尤金和红松鼠号上的舰员没有什么交情,在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一边帮着迈尔斯做着起飞前的准备,一边和他聊着天。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