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知了蝉鸣阵阵,聒噪到人心里去。
陈骁童坐回位置,拒绝了辛麒递过来示好的水。
上课铃响起,他抱臂看着前座的辛麒侧身询问各种事情,老师是谁、课本第几页、能借支笔吗……
迟瑧削薄的唇角紧抿,并无多少回应,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冰山融化了。
他不说话,但会把自己的课本扔给辛麒,实打实的分享,换作以前,怎么可能。
辛麒讨好似拧开瓶盖的水放到他手边,他也会拿起来喝上一口。
陈骁童周遭的气压越来越沉,突然出现的“六脉剑”,果然意图不会那么简单吧。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A班的学生迟迟没有去上课的意思。
这样的鬼天气,待在舒适的空调房里不好吗,出去动一动都是一身汗。
“啊,真是羡慕不用去上体育课的人,要是我们也能开个病历——”
“喂。”同伴小声提醒男生的祸从口出,余光冲后门那排示意。
班上唯一有病历单报备不用上体育课,乃至不强制参加课外活动的人,只有一个人。
他们惠英顿的校草性子冷淡,寡言少语,不屑跟他们计较,不代表一直跟他形影不离的陈骁童能容忍他们的放肆。
还敢当着他的面说这话,不要命了。
陈骁童脾气直,最重要的是武力值高,空手道黑带9段,揍他们一个顶十个不带商量。
男生悻悻闭嘴。
辛麒看了眼对着空调吹冷气的那群男生,温声问迟瑧道:“迟瑧同学还不走吗?”
埋首书前的人清凌凌瞥了他眼:“难道你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问路?”
还要他陪着一起去。
辛麒get到了这个意思。
可他真不是不知道怎么去体育馆啊。
迟瑧跟人说话永远跟带刺似的,辛麒碰个好没脸也不闹,仍是好脾性地笑笑:“还是要多锻炼才能身体好啊,那我先过去了。”
他以为迟瑧是跟那群男生一样抗拒体育课,转身跟海弯弯一起离开了。
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蝉鸣声。
桌上的书页无目的地翻了几页,看书的人却一页都没有看进去。
拿书的手忽然攥紧,苍白而冰冷的肤色,裹着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手背虬起的青筋一条一条冷冽得触目惊心,又有一种不一样的美感。
教室里最终只剩下一本书,被风吹得飒飒翻页。
日光暴晒下的塑胶跑道折射出扭曲的空气,被阳光直射的迟瑧,肤色愈发白得透明,有种冰冷的质感。
独自一人穿过空旷的校园,他踏入通向体育馆的隧道,那种致命的烦闷感才稍稍消减。
正在馆内上课的A班喧闹动静仿佛穿过长长幽静的隧道传来,迟瑧松了松校服领带,直直向那边而去。
忽的他脚下微不可查一顿,余光隐在浓密的眼睫下垂落。
黑影,从黑暗里生起的黑影向他脚下蔓延而去。
迟瑧倏的转身。
一个身影从转角迈出来:“阿瑧,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太阳大……”
迟瑧镜片下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扬手打断他的话:“我不能来?”
陈骁童语噎:“当然不是。”
要不是知道迟瑧就是这个脾气,任谁都会以为他是故意针对他。
陈骁童走在前面,隧道内忽的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哼,他回身后看,迟瑧泰然自若超过他,好像没有人发出动静,只是他的幻听。
隧道直接通向体育馆内的看台,陈骁童嘱咐了几句下去,迟瑧大老远过来了,却好像并没有跟着下去的意思。
因为室内的回音效果,人员奔跑,篮球排球落在地板的声音被放大了数倍。
围观的一群学生中忽然爆发一阵一阵的惊呼。
人群中央,正是摔打在一起的陈骁童和海弯弯。
前者利落的身手,惠英顿的学生没有意外的,海弯弯能跟他不相上下就着实令人大跌眼镜,尤其她还是女生,一个看着人畜无害的柔弱女生。
高台上的观众席,馆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离着比武点不远的,是被男男女女围着谈笑风生的辛麒。
他的笑容好像能给他带来不少人缘,不过一上午,就跟其他人打成一片。
辛麒忽的有所感回头,对上一道幽深的目光。
旁边的夏荷子语调低沉:“迟瑧同学哪里都好,就是身体不好,真让人担心……”
辛麒想到一个词,过慧易夭。
恍然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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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无事,只有班委通知书下明天校园祭的事。
入夜,温馨的客厅内,辛麒等到了他师弟的回复。
茶几上摆的电脑显示屏跳出一个白毛头:“大师兄你看看,我们生门的勇者名单都在这里,伤门那边的我也问胡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