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长青敲响了海边别墅的大门。
门没关,他推门进去,惊讶地发现里面还有一人。
“陈骁童?”
幽暗的屋内,两人成对峙之势。
迟瑧稳坐钓鱼台的淡漠从容,对面的陈骁童一贯面无表情的严肃脸上,此刻却竟是难堪。
细看,还夹杂了丝丝悲愤。
“我们多少年一起长大的情分,难道还比不过一个辛子衿吗!”
迟瑧掀了眼睑,回头:“你算什么东西。”
“迟——瑧!”陈骁童咬牙才喊出这两个字,他从没连名带姓叫过他,“自从八岁我来到你们家,从你祖父手中接过你,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的使命。”
“呵。”迟瑧轻嗤一声:“所以,因为他们给了你荣誉地位,你就从此为他们卖命?”
努力瘫着一张脸的长青心里哦豁一声,看来某人也暴露了,以朋友身份行监视之责。
陈骁童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他是一个不入流家族的私生子不错,Yin差阳错被迟家挑中作迟瑧的玩伴,让他摆脱了在家里的尴尬地位,甚至一跃而上,亦是不假。
可是迟瑧怎么能,怎么能将这几年的情分都化为利益衡量。
从第一天被带到迟家,那位泰斗老爷子指着窗边漂亮Jing致,而又过于脆弱的男孩告诉他:“骁,看清楚,他,就是你今后的一切。”
他就知道,往后他的人生就是做这个人的一切,陪着他长大,保护他。
他以同龄人的身份做迟瑧的玩伴,做他的朋友,陪着他学习击剑,陪着游戏运动。
他可以比迟瑧更优秀,但他不能伤害他,也不能让迟瑧受到丁点伤害,他要做的,仅是成为迟瑧的陪衬,陪着这个人长大,保护他。
老爷子言外之意是告诫他,他未来想获得的一切,都要通过服侍好这个人得到。
年幼时也曾不服过,凭什么有人生来为王,他的一生就要绑定在一个人身上。
所以迟瑧身体好转要回国读初中时,他选择留在国外。
迟二哥当时神秘地说,骁,你会后悔的。
陈骁童看着机场的迟瑧,迟瑧头也不回地上了飞机,毫不留恋。
就好像,这些年他的陪伴像个笑话。
但他自认,感情淡薄的迟瑧待他比旁人,还是有几分不同的。
回国后的迟瑧和他保持了联系,间或的邮件问候,迟瑧也会查阅他的消息,虽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至少有几个字的回复。
直到去年,迟瑧言谈间都是对一个人的欣赏,陈骁童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肯定过一个人。
就那么分开三年,什么都变了。
那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通过景门的代理人,往返在两个世界,家事和勇者事务俱不得闲,迟瑧呢?
直到年初迟家将他召回,他恍然大悟。
多少人在迟瑧失去记忆的半年里,目的不纯接近他,可是他一直没变过啊——
迟家是放弃了他,可是迟家为他选定的骑士还没有!
看着陈骁童气冲冲走过走廊,和自己擦肩而过,长青低头自笑。
忍不住了。
好歹当初成为勇者是为了竹马——寻找让竹马身体好起来的办法,结果完全没被人领情呢。
还被人当作jian细赶出来,噗。
陈骁童恼恨地瞪他。
感觉要被迁怒的长青连忙进去,抬头就是迟瑧似笑非笑的眼神。
“被个小姑娘发现隐蔽点的感受怎么样,长青……老师?”
陈骁童还没走远,这下换长青狼狈从屋里逃出来了。
该死,毒舌的家伙。
面对陈骁童实在模样共同语言,相见相厌罢了,虽然同为jian细,曾经怀揣同样的任务。
只好分道扬镳,各走一边。
转头长青准备回自己住所,看了看手机,还是耐着性子去了一处门上绘有蔷薇花纹的地方。
屋里两人,一个为首的端坐沙发,普通容貌,却有气场。
另一个像黑执事一般,彬彬有礼侍立前者身后,看到他进来,还友好地朝他笑了笑。
“我听说你下午跟丢了他?”这位蔷薇社社长大人,似乎非常明惊讶,且生气,他几乎跟丢了迟瑧一下午的事实。
“半天能发生很多事情,你知道吗!必须马上调查清楚,这个下午他见过什么人。”
长青眼底颇有不耐,刚刚才被迟瑧奚落了一番,质疑能力,转头又来这里受气的吗。
“长青老师,”年纪比他小太多,估计还在大一的社长大人语气变得温和,“他那边还需要你再接再厉,你也不希望我去找你上面的领导换掉你吧?”
说到这个,长青就有恃无恐了:“如果你们有本事,当然可以。”
他笑得毫无讥讽,甚至因为俊美的脸笑容还很勾人。
如果你们有本事,那就自